只见玄泰拧眉迟疑地转动几下钥匙。
裴谈这时说道:“怎么了?”
钥匙既然可以插进去,自然是说明钥匙没错,玄泰再次转动钥匙,就听咔一声,玄泰愕然看着自己手里断开的钥匙。
裴谈眉峰动了动,荆婉儿本来还冷眼旁观,一直到玄泰手里握着断开的钥匙忍不住喃喃:“怎么会这样?”
裴谈立刻上前,抬起了门上的锁一看,只见锁孔内已经被断开的钥匙堵住。
玄泰脸上也都不好看。
“贫僧也不清楚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裴谈站在门前,忽然抬起一只手,轻轻扣了扣门。“敢问是否有人在里面?”
玄泰慢慢道:“也许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我还是去请示方丈……”
“裴县。”裴谈这时看向身后,眸子里神色幽深,“把门打开。”
就看后面的裴侍卫抬起头,冷漠着神情,走上了台阶。“是。”
玄泰和尚脸上一变:“施主这是要干什么?”
裴谈看着他:“如果里面真有人的话,此时不出声,说明就是出事了。”
如果出事,争分夺秒都是嫌少。
裴侍卫已经来到门前,只见手在衣袖里一伸,当着所有和尚的面掏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手起刀落,门上面的锁应声而落。
几个和尚口唇发白:“你何时携带利器入寺内,实在是大不敬……”
裴侍卫淡扫了他们一眼,还没有等这群和尚把不敬两字说完,裴侍卫已经抬脚一踹开了阁楼门。把个和尚们震得全部呆掉。
之前青龙寺强行收缴了兵器,可裴家暗卫为了保护主子,身上暗藏的兵器有多少旁人又怎么会知道。
一阵难以言喻的软腻味飘出来。
“所有人暂且退后!”玄泰挥起衣袖将身后的和尚挡在门外。
这气味逼得人把注意力聚集到了这间房内。正对大门的就是一张床,趴着的明显是个和尚,脸面朝下,看不见容貌,可那脚上的僧鞋也能看出身份。
一个和尚颤抖叫了一声:“是慧、慧根师兄吗?”
床上的身影听见叫唤也纹丝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什么。荆婉儿心头一跳,眼睛盯着床榻。
裴谈不动声色扫了一圈。
这里不像是青龙寺的禅房。满眼的嫣红和华丽锦被,角落里有一件被丢弃的僧衣。那僧衣上点点斑驳,刺目的颜色,似乎是血。
玄泰在门口站了站后,第一个走到了床前,迅速去看慧根的情形,“慧根!?”
到了跟前,玄泰后退了两步。
慧根的后脑勺上,有一块碗口大小的伤疤,正往外面渗着血迹。
先前他们闻到的那股味道,正是这股血腥味,和屋里甜腻味混合在一起的诡异味道。
玄泰片刻才像是反应过来伸出手,指尖颤抖的才碰到慧根的脖子里,也是一片湿润。黏糊糊的血,让玄泰收回了手。
已经没有呼吸跟心跳,最主要连身体都已经冰凉了。
直到玄泰抱住慧根的肩膀,将他从背面翻过来。
那苍白的和尚的脸,真的就是慧根。
一屋子和尚顿时都跪了下来:“慧根师兄!”声音悲怆和满脸的仓皇。
荆婉儿在这门开,第一瞬间已经隐隐越觉不对劲。可她不敢相信。直到那和尚的脸真的露了出来。
是慧根。
玄泰一手心的血,盯着慧根的脸眼圈红了。
裴谈走到角落,捡起了那僧衣,看了一眼后对玄泰道:“玄泰师父,请你先出去。”
玄泰明显沉浸在突然的悲意中,他看着裴谈,喉头动了动说道:“恕贫僧不明白施主的意思。”
裴谈慢慢站起身,盯着玄泰说道:“虽然很抱歉,但既然出了命案,从此刻起,就是我大理寺的事情了。”
这间房如此诡异,应该立刻封锁现场,阻止再多人的进入。
命案两个字显然刺激了这些清修的“出家人”,玄泰脸色更变了变,“施主莫非说我青龙寺中有人杀人……”
裴谈打断道:“敢问这里是慧根的禅房吗?”
玄泰颤声:“自然不是。”
裴谈说道:“那如何解释慧根出现在此。”这间房子的布置也不可能属于青龙寺任何一个和尚。
难道慧根进来之后,还有本事自己从外面锁门,造成此密室,“后脑受到撞击,慧根一个人做不到,击倒他之后,和离开锁门的人都是那第二人。”
裴谈不再理会和尚们,转身吩咐唯一跟来的裴侍卫道:“立刻封锁现场。所有人最好不要再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