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仲举饱含威胁的话语出唇,房遗爱登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望着近在咫尺的谢仲举,房遗爱惴惴不安的试探道:“贵差,此言何意?”
“眼下榜首还未夺得状元,若是长孙澹被榜首气死,你觉得国舅爷会就此罢手?”
说着,谢仲举向前一步,凑到房遗爱耳边道,“长孙澹怎么说都是皇后娘娘的内侄,如果真有什么三张两短,榜首与皇后娘娘相识深浅,恐怕你费尽心思攀上的大树会就此断绝吧?”
听谢仲举陈其利害,之前一心想着“痛打落水狗”的房遗爱恍然大悟,拱手连连应是。
“谢仲举此言不差,在得中状元之前还是老实本分一些为好。”
喃喃过后,房遗爱极为恭敬的对谢仲举施了一礼,转而缓步走到了众人面前。
见房遗爱走来,候霸林挠头问道,“大哥,刚刚那道声音你听到没有?我怎么觉得很是耳熟呢?”
“额...”听闻嗓音险些被候霸林认出,房遗爱忙遮掩道,“想来大家同窗就读,日常听到几句也是平常事。”
说话间,老博士踱步走到房遗爱身前,拱手道,“榜首棋艺老朽钦佩,但不知榜首师承何人?”
见老博士询问,房遗爱暗暗咋舌,他总不能拿出蒙哄长孙澹的“偷学老媪棋路”的借口瞒哄身为师长的老夫子吧?
情急下,房遗爱支吾思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这...”
老博士见房遗爱含糊不语,误以为房遗爱不愿与其交谈围棋之事,略微失望地说,“榜首莫非有难言之隐,还是恐老朽请教棋着?”
“夫子说哪里话来,在下的棋艺师承...”
话说一半,房遗爱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成语“房谋杜断”。
“眼下贞观年间想必杜如晦已经归西了吧?恩,不错这个老师的名头委实不小!”
心中拿定主意,房遗爱出口应答道,“学生早年曾跟随蔡国公习学过棋艺。”
听闻杜如晦的封爵,老博士颇为惊讶,急忙问道,“蔡国公?敢莫是杜宰相?”
见老博士信以为真,房遗爱暗暗自喜,想到,“反正眼下杜如晦已经归西,日后传扬出去纵然是他的子侄们问起来,我含糊几句过去也就是了。”
打定算盘,房遗爱面含笑意说道,“正是,蔡国公...”
话说一半,房遗爱直觉袖口一紧,转眼望去,只见谢仲举伸手轻扯衣袖,显然是在示意他闭嘴。
房遗爱见谢仲举面容有异,加上此时时值晌午,随即对老博士拜别道,“夫子,眼下天色不早,学生先行回家用饭了。”
说完,房遗爱辞别候霸林与众位生员,带着谢仲举在众人尊敬的注视下,缓步走出了通文馆大厅。
等到二人离去后,老博士朗声一笑,对着一众生员道,“原来何榜首的棋艺师承蔡国公,怪不得如此精湛了!”
“蔡国公,杜丞相么?听说丞相眼下正在家中养病,房丞相也因为谣言卧床不起,二位丞相真真为国操劳啊!”
“是啊,房谋杜断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我听说榜首书法师承房丞相,眼下又得知棋艺师承杜丞相。二位丞相调教出来的弟子果真不俗啊!”
房遗爱万万没想到,他一时好面子信口说出的言语,竟自将他和贞观两位贤相绑在了一起!
二人并排走出国子监,见谢仲举面色阴沉,房遗爱思想了半晌,这才怀揣好奇问道,“贵差,刚刚为何拦我?”
见房遗爱问起,谢仲举停下脚步,冷声问道,“何榜首,怎地能够如此信口开河?你的棋艺果真是跟随杜丞相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