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孙无忌哭的可怜,李世民顿起疑惑,伸手将他扶起,问道:“国舅,何足道又怎地了?”
长孙无忌在地上跪了半天,起来后只觉得双膝酸麻难耐,呲牙吸了一口凉气,哭声说:“何足道。。。何足道。。。”
待等心中的悲愤之情消了大半,长孙无忌突然支吾了起来,他总不能跟唐太宗说自己儿子听闻何足道的名头,被气的吐了血吧?
见长孙无忌一直念叨着何足道的名字,李世民眉头微皱,问,“何足道又跟你们家老六下棋来着?”
此言一出,长孙无忌只觉眼前发黑,双腿一软险些没再次跪在地上。
“不是,不是。”连连摇头后,长孙无忌有些难为情的说道:“臣儿子的病只有何足道可以医治,但。。。”
李世民见长孙无忌再次支吾,误以为何足道记仇见死不救下,冷声说道:“何足道莫非见死不救不成?!”
长孙无忌虽然仇恨何足道,但却不敢在李世民面前说谎,唯恐圣上误会的他,连忙解释道:“不是啊,臣恐何足道见死不救,这才来求圣上降旨的。”
得知长孙无忌的疑虑,李世民转怒微笑,苦笑,“无忌啊,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成?想来何足道不会如此冷血吧?”
面对李世民的疑问,长孙无忌哑口无言,泄气长叹一声,喃喃道:“臣与胡国公平日有些间隙,润儿、冲儿、澹儿更是连反被何足道殴打、讥讽,臣想来何足道极有可能会见死不救。”
“也对,你们两家的误会是大了些。”看着长孙无忌吃瘪的样子,李世民险些笑出声来,暗想,“你自己的儿子没本事,还来冤枉人家何足道?想来丽质嫁给长孙冲真不如嫁给何足道。”
虽然心中对长孙冲、何足道已有见解,但碍于面子李世民轻笑着说道:“无妨,寡人现在就去拟写一道圣旨。明日叫他。。。”
话说一半,李世民唯恐何足道过府会遭到长孙家的刁难,到时凭这位力战突厥贼子的“布衣榜首”的能耐,万一言语不和动起手来,还不得把长孙府掀了?
想到这里,有心将何足道宣进宫来,试探一下他的德行的李世民灵光闪现,继续说道:“明日叫他进宫,到时你将长孙澹抬进宫中,想来在大明宫内何足道总不会见死不救了吧?”
长孙无忌得到李世民的允诺,连连点头应是,“微臣明日清晨便把澹儿抬进宫中,多谢万岁成全。”
“好了,明日早朝过后你便留在宫中,陪着一起见见这位鼎鼎大名的“布衣榜首”!”
说完,李世民翻身回到紫宸宫拟写圣旨,而长孙无忌则一路疾行赶回府中,请关木通几人试着延缓长孙澹的伤势去了。
“万岁命我明日陪同圣驾见见何足道?”行走在宫中廊道间,长孙无忌停下脚步揉了揉酸麻的膝盖,忽的脸色一变好似想起了什么,接着嘴角泛起了一丝弧度。
“明日等到何足道治好澹儿的病情,老夫定要找出他的纰漏,想来这小贼初生牛犊,难免有失礼的地方。到时万岁龙颜一怒,我再在旁煽风点火,哈哈,何足道你就等着去刑部大牢吃狗食吧!”
拿定主意,长孙无忌迈开脚步,行走如风,踌躇的双眉也展开了大半。
紫宸殿内,李世民坐在龙书案前,手持御笔沉吟片刻,转而在黄绫圣旨上挥毫起来。
一书写成,李世民将圣旨交给内侍,吩咐道:“明日清晨宣何足道进宫,记住将他带往御花园,就说朕在。。。朕在批阅奏折叫他安生候着!”
想起眼下上奏的有关何足道的传闻,深谙御人之道的李世民并不愿以真实身份与房遗爱相见,毕竟在当朝天子面前,谁敢尽数展露脾气秉性?
写下圣旨后,李世民抚髯轻吟,“久闻何足道棋艺非凡,想这棋艺与人品无异,朕何不乔装与他对上一局?也好借机试探试探此子的秉性!”
想到这里,李世民接着对内侍吩咐道:“去到太医院取两件御医袍服来,记住不要新的!”
说完,李世民起身站立,缓步走出紫宸殿,眼见天色已晚,李世民望着月空,喃喃道:“何足道?朕不是没给你机会,能不能做朕的女婿就看你明日的表现了!”
秦府二堂中,房遗爱匆匆吃过晚饭,起身对秦琼、谢仲举告辞,转而一把拉住秦京娘的手腕,道:“京娘,去我房里。。。”
话说一半,秦琼、谢仲举放下碗筷,面带狐疑的望着房遗爱,脸上尽都是大写的“好你个登徒子”的表情。
察觉到二人怪异的表情后,房遗爱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京娘,我今日得到了一位古琴,去我房里弹琴可好?”
见房遗爱要带自己去弹琴,秦京娘面颊微红,娇羞着说道:“何郎,我不会弹琴。”
“京娘会听就可以了,走吧。”
秦京娘爽朗的性格,越发惹得房遗爱喜欢,对佳人呢喃一声后,不顾秦京娘作何反应,房遗爱自顾自拉着秦京娘走出了二堂。
二人来到客房,房遗爱引燃烛火,小心翼翼的将焦尾琴取了出来。
手扶焦尾琴,房遗爱对佳人说道:“京娘,这就是蔡伯喈的焦尾琴。”
秦京娘不喜红妆爱武装,平日与刀枪棍棒为伍的她,最多学习过一些女红刺绣,哪里懂得什么琴瑟之道,“何郎,焦尾琴有什么典故么?”
见秦京娘一脸茫然,房遗爱微微一笑,伸手去过木凳,对佳人说道:“娘子坐在这里,听卑人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