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要紧处,房遗爱猛地站起,快步走到窗边,喃喃道:“叔父,侄儿先行一步了!”
说完,房遗爱就要翻身越窗跳下,可还没等他将腿迈出去,便被杜如晦、秦京娘二人拉住了双臂。
“贤侄,这可是三楼啊!楼下全都是青石板,你这样下去恐怕会落得残疾的!”
“是啊,何郎不要冲动。再想想办法。”
提醒声落下,房遗爱这才忽的醒悟过来,自己此刻所处的并非平常屋舍,而是高达十余米的五凤楼三层!
见以往意气风发的房遗爱方寸大乱,之前数次被他误认为宦官的谢仲举,此刻非但没有半点见他吃瘪的快感,反而心中满是忧心与焦虑,“不要冲动,想来公主来到三楼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醉酒下,房遗爱心中对高阳的愧疚无以复加,这才会做出一连串过激的反应与言语。
“好,好。是我冲动了,是我冲动了。”
被三人的话语说的略微清醒后,房遗爱点头应声,接着坐在了席前。
三楼雅间中,四人忧心忡忡,而这一切的根源——高阳公主,却闲庭信步般的在二楼观赏着“何足道”的题诗。
“劝君更尽一杯酒?葡萄美酒夜光杯?绿蚁新醅酒?青旗沽酒趁梨花?”
见“何足道”所提诗句多跟酒水有关,高阳嗤笑一声,心想,“何榜首与俊儿哥倒是意气相投,同样是嗜酒如命的大酒鬼!”
笑意消散,高阳不由想到了自己那远在雁门关的俊儿哥。
“雁门关乃是苦寒之地,俊儿哥在军中又无根基,想来十天半个月也难得喝上一口水酒吧?”
呢喃中,高阳不禁生出了去到雁门关探望夫君的心思,“要是漱儿带着美酒去到雁门关,不知俊儿哥会不会高兴呢?他会先喝酒,还是先拉着漱儿倾诉衷情?”
思想间,高阳的目光随即落在了白绸上最后一篇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上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苍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见最后一首诗词也与酒水有关,高阳掩面一笑,“何榜首果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酒鬼。”
不过片刻后,高阳被始终意境感染,心中对房遗爱的思念愈发凝重了几分。
“我虽然无法外出长安,不过何榜首应该可以吧?眼下乡试大比即将开始,等到乡试过后,请何榜首去雁门关探望一下俊儿哥可好?”
心中升起鬼机灵,高阳一拍双手,含笑道:“何榜首一定会答应的,如果他不答应我就让姐姐收拾他!”
打定主意,高阳转身对着王有道说:“王有道,你刚刚看到何足道去三楼了?”
王有道左思右想,确认只有这一种可能后,点头确认,“千真万确!”
“好,咱们这就去三楼找他!”说完,高阳动身朝三楼走去,而王有道则跟在其身后,一主一仆陆续登上了三楼。
来到三楼,四下寻不见“何足道”后,王有道唤来小二,一番询问,这才得知了房遗爱的藏身所在。
“公主,何榜首眼下正在雅间与杜丞相饮酒,咱们进去吧?”
听闻王有道的话语,高阳黛眉微皱,双眸暗转道:“你在外面候着,待我去吓一吓大名鼎鼎的布衣榜首!”
说完,高阳对王有道做了一个鬼脸,接着一蹦一跳的去到雅间寻她那榜首姐夫去了。
身处雅间之中,房遗爱莫名坐卧不宁,刚要起身站立,雅间的房门却突然打开了一条缝隙。
“是欧阳询三位先生?!”心中抱有侥幸,房遗爱暗自祈祷,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只绯绿绣金女鞋,便从门缝中探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