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何足道若是果真被吓傻,自己恐怕就该去倒夜香后,白简伸手轻拍了几下房遗爱的脸颊,大声说道:“何榜首,你看看我!还认不认得咱家是谁?”
被白简这么一捣鼓,房遗爱彻底回过了神来,抬眼看向身旁的白简,精神随即再次紧绷了起来。
“白总管,万岁要如何处置我?凌迟?枭首示众?该不会是腰斩吧!”
听过房遗爱言语紧张的嘀咕后,白简苦笑一声,转而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我的何兄弟,什么凌迟、枭首的,大清早净说丧话!”
说着,白简抖着袖子掸了掸房遗爱袍服上的尘土,笑嘻嘻的说道:“没事啦,万岁爷是跟你闹着玩的。这不清早起来就命咱家送榜首回去呢。”
见白简神色不似有假,房遗爱顿时云遮雾绕,不可置信的呆呆问道:“啊?总管说些什么?”
“咱家说,万岁爷是跟你闹着玩的!”说完,白简摇头苦笑,背地念叨,“才华再高终归还是年纪小啊,瞧瞧把孩子吓得,说来都怨咱家...”
二次听闻白简的确认,房遗爱这才回过神来,满头雾水的点头应是过后,下意识想要迈步行走,可双腿刚一用力,只觉得膝盖酸麻难忍,猝不及防下竟自瘫坐在了地上。
见房遗爱无法行走,白简赶忙将他搀扶起来,轻声安慰道:“咱别急,咱家让人去抬竹椅去了。万岁命咱家将榜首抬回秦府。”
听闻白简的话语,房遗爱点头应是,接着暗自驱动真去保护双腿,以免日后留下什么风湿性关节炎的后遗症来。
等到两名小太监抬过竹椅,白简三人合力将房遗爱抬上竹椅,接着疾步朝大明宫们赶了过去。
路过含元殿时,恰逢文武群臣在丹墀下等候召见,众人见房遗爱被抬着出宫,不由暗自琢磨,除去秦琼、长孙无忌一干昨夜万花厅饮酒的大臣外,房玄龄、尉迟恭、程咬金等人尽都疑惑不解,望向房遗爱一行人的目光尽都是狐疑之色。
房玄龄,“怎地足道被抬着出宫?听说昨天傍晚白简带领羽林军将他押解入宫,莫不是挨了板子?”
尉迟恭,“嘎?竹椅上抬着的是房俊吗?看他那副惨败的小脸,难不成是矮了板子不成?”
程咬金,“房俊的身子骨十分硬朗,怎地连路都走不成了?莫非挨了八十大板?”
在众人的目送下,房遗爱被抬着走出大明宫,沿着闹市直奔秦府而去。
穿行在闹市街头,房遗爱再次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长安百姓清晨起来先来无事,正在街边闲逛散心吃早点,见“何足道”面色惨白的被抬着穿街而过,不由全都回想起了昨天黄昏时分,那场由白简一手导演的特大号下马威。
“何榜首怎地这般模样?莫非是在宫中受了责罚?看他这副模样显然是丢了半条命。”
“哎呦,真真可怜呦。一代才子竟然为了一张试卷落得如此下场,看来还是不读书的好。”
“何榜首被打成这般模样,显然是惹恼了万岁。想来这届会试别说会元,就是前十名都没有他的份了吧?”
“咦?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商机。押何足道会试名次,得中会元一赔一百,想来一定能大赚一笔,反正看何足道这模样绝对是名落孙山了!”
看客怀揣心思,各自盘算时,布衣榜首何足道的名望同时一落千丈,大家不由全将房遗爱看做了遭受万岁责罚的落水狗,别说出言惋惜、奚落,没有当街出言嘲笑都是看在秦琼的面子上!
就这样,白简带着两名小太监抬着房遗爱大摇大摆从闹市穿行而过,不出半天“何足道受罚八十大板”的谣言便传遍了长安城,不明就里的众人在扼腕叹息“布衣榜首何足道”就此陨落的同时,也不由暗自猜测起了今科会元花落谁家,其中为数长孙无忌的十公子长孙津呼声最高。
得到“何足道受罚”的消息后,不明就里的长孙津心情大好,一口气在五凤楼摆了十桌酒席,席间对房遗爱大肆奚落贬低,但等着会试放榜时,痛痛快快的奚落仇人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