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玉儿。”不知道为什么,“玉儿”两个字房遗爱越叫越顺,以至于说出来没有半点违拗,就好像呼唤高阳、秦京娘似得。
“诸葛武侯火烧博望坡,赤壁祭借东风,火烧藤甲兵,三场大战奠定了季汉前中后期的稳固,六出祁山更是割麦装神、造木牛流马、连弩箭,诸葛丞相的智慧可见一斑,司马懿与诸葛亮对阵时,就曾经戏谑的喊过他诸葛妖道、妖道孔明这样的字眼,就连被他骂死在阵前的王朗也曾说过呢。”
说着,房遗爱眉开眼笑,有些酒意的他或许没能发现,他这样的表情也只有在和高阳洗脚时,曾经出现过...
听过房遗爱的讲述,只读过《三国志》的襄城黛眉攒簇,喃喃,“借东风?借东风是什么典故?”
见襄城不知甚解,联想到罗灌水...罗贯中老先生的《三国演义》还没有出世,房遗爱会心一笑,“这是我幼年间听一位前辈先生讲过的三国演义,里面三分实七分虚,不过倒是比三国志好看的多呢,有机会给玉儿讲一讲。”
望着含笑低语的房遗爱,襄城恍惚有些迷离,目光流盼,眸中满是幸福:“好,那玉儿就拭目以待了。”
看着含笑应声的襄城,房遗爱忽的想起了发妻高阳,“玉儿,这才是你的真性情对不对?之前那狐媚不过是你伪装假意做出来的是不是?”
见房遗爱面带渴望,襄城点头又是摇头,“与房郎坦诚相待的话...半真半假。”
说完,害怕房遗爱产生误会,襄城补充道:“不过奴家那般不堪的模样,只对房郎用过,萧锐倒是想...但像他那样色厉胆薄的小人,玉儿却不屑这样做呢。”
放下戒备与襄城坦诚相待,房遗爱原本如铁的心,早已融化了大半,望着佳人的笑颜,房遗爱忽的回过味来,暗骂道:“房俊,你果真是个银贼,忘记自己做什么来了?”
随着慢慢调整,房遗爱的心扉渐渐关上,对待襄城的柔情,也一同消散在了心里。
又是一阵推杯换盏,不同的是,此时的房遗爱早已从坦露心迹变成了虚与委蛇,但等着西域美酒喝完,哄骗暗自将芳心托付给自己的襄城饮下失忆药酒。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二人谈天说地,感情渐渐拉近时,足足两斤西域美酒终于被房遗爱喝完了!
假装为襄城斟酒,见壶中琼浆一滴不剩,房遗爱做了一个意犹未尽的表情,接着举起早就准备好的宽嘴酒壶,将失忆药酒,为早已放下戒备的襄城斟上了满满的一杯。
斟上药酒后,房遗爱举起自己盏中的葡萄美酒,做出一副真情的模样,说:“今天难得玉儿陪我敞开心扉,来,我敬娘子一杯。”
听闻“娘子”两个字,襄城芳心微颤,仿佛耳朵沉了似得,不可思议的问:“房郎...喊奴家什么?”
“娘子啊。”想到当日花亭对天明下的誓言,房遗爱发自内心的说:“房俊既然对天发下誓愿,露水夫妻也一定好生对待娘子,不过过了今宵...”
话还没说完,早已畅游在甜言蜜语中的襄城,连忙打断了房遗爱之后扫兴的话语,面带含羞,举起酒盏道:“玉儿只求今宵...官人请。”
说完,二人同是饮下杯中酒水,或真情、或假意,双心何曾相照过?
见襄城喝下药酒,房遗爱窃喜一声,不过因为拿捏不准药酒用量,房遗爱接着举起酒壶,又一次为襄城斟上了药酒。
自知药酒危害的他,自然不会傻到为了博取襄城的信任亲身赴险,情急下,灵机一动,假意朝红罗帐流连了一会,接着举起茶盏道:“娘子,我今天酒水喝的有些多了,以茶代酒可好?”
见房遗爱不曾沾染他携带的药酒,襄城杏眸一寒,心中戒备陡然升起,迅速从甜言蜜语所营造的幸福海洋当中走了出来。
“房郎为什么不喝药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