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见房遗爱来的凶猛,不由稍感吃惊,他没想到身受重伤的房遗爱,行动还是如此灵敏,转而提起双戟,一上一下拨开了双枪。
步战不比马上交锋,没有了马鞍、马匹的限制,二人动起手来毫无顾忌,一时间双枪双戟上下翻飞,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不要说他们还是积怨已久的情敌了。
交战间,二人尽都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见长孙冲双戟耍的沉猛,自知枪法生疏不敌的房遗爱索性用上了秦家锏法,手中双枪一会上挑、一会下劈,或是横扫,或是直刺,双枪和双锏的无规律结合完全由心而发,打的长孙冲一头雾水,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木质的白蜡杆双枪虽然硬度不及熟铜双短戟,但灵活程度却胜出许多,再加上双枪首尾两端全都镶有精钢枪头,所以耍起来无论如何变化,总有一队枪头对准长孙冲,犹如灵蛇一般变化的双枪,让手持以臂力见长的双短戟的长孙冲叫苦不迭,心中更是问候了一遍房遗爱的祖上。
“房俊的枪法好诡谲,一会直刺一会下劈,这哪里是双枪,分明就是霹雳锏,这孙子竟然那枪当锏耍,这不是秦老二的路子!”
几个回合下来,长孙冲渐渐稳下心神,在招架房遗爱双枪的同时,不时还能回上几招,落在下风的局势也渐渐扭转了回来。
用双戟压住房遗爱的双枪后,长孙冲问道:“房俊,你这是什么枪法?”
“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说完,房遗爱抬脚踹在双戟的铜杆儿上,再次举起双枪对着长孙冲刺了过去。
“定彦平的龙蛇双枪!”
“杨林的水火囚龙棒!”
“鱼俱罗的日月开山刀!”
说着,房遗爱手中一双白蜡枪上下翻飞,加上“胡侃”的加成,竟打的长孙冲连连倒退,身上也多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定彦平?杨林?鱼俱罗?开隋九老!”长孙冲自幼习武,如何会不知“开隋九老”的大名,此刻见房遗爱一连说出其中三人的看家武艺,不由信以为真,如果上次在太白山对战一样,原本势均力敌的二人,却被三言两语吓得气势先弱了一半,高下也随之立见分晓。
当然,除去定彦平的龙蛇双枪以外,杨林、鱼俱罗的武艺全都是房遗爱信口胡诌的,眼见长孙冲难以招架,房遗爱对着他的咽喉虚晃一枪,接着双腕转动耍了一个枪花,趁着长孙冲犹豫招架时,抬起左腿,一脚将其踹翻在了地上。
倒地后,长孙冲手中的双短戟一同落地,还没等他来得及挣扎着起身去捡,趁手兵刃便被房遗爱用双枪挑到了一旁。
双枪合并单手所持,一双枪尖儿对准长孙冲的咽喉,房遗爱只觉得心血上涌,强忍着背后的新伤旧病,冷声问道:“你若发誓将我的化名守口如瓶,我倒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房遗爱却早已打定了敲打长孙冲“尾椎大穴”的念头,只要让这位少公爷昏迷几天,等到殿试一过,化名不言即明,他手中的把柄便也没了作用。
可就在房遗爱准备转身,寻找机会去击打长孙冲的尾椎穴时,再次战败羞愤异常的长孙冲接下来的一番话,顿时气得房遗爱双手直抖,心中杀意呈飞速上升,眸中阴鸷光芒一时大放,那里还顾得去收敛隐藏。
“哼,等到今日已过,明日我便去含元殿面见万岁,到时不但你人头落地,房、秦二家三百余口也都要充军流放。”
“到时秦京娘充到娼院,管教你这位名震京华的布衣榜首名声扫地,而我则跟长公主完成大婚,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丽质的。”
“房俊!功夫再好有什么用?”
“你敢杀我?”
“你敢杀我?”
“你敢杀我!”
三声“你敢杀我”宛若三支冷箭,一次次击碎了房遗爱求全的侥幸,亦或像是三桶火油,终于将房遗爱的滔天怒火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