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含元殿,丹墀之下人头攒动。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全数到齐,房遗爱站立在文班中央队列,遥望巍巍含元殿,心中不由生出了几分压力。
“万岁可否允许我隐居金陵?萧锐、长孙冲之死...不会听信摇唇鼓舌之言吧?”
“玉儿随我去往金陵,此事万岁可能恩准?”
正当房遗爱颔首思忖时,随着三声景阳钟响,白简缓步走出含元殿,手持蝇帚,朗声道:“百官觐见。”
话音落下,房玄龄三人率先登上台阶,文武群臣陆续从东西而上,缓缓走进了含元殿之中。
含元殿九龙口上,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之上,李承乾站在右侧,父子二人审视群臣,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在了房遗爱身上。
“许久未见,房俊倒精壮了许多。”李世民轻抚长须,含笑呢喃。
李承乾恭恭敬敬的站在父亲右侧,看向房遗爱心中思忖,“御妹夫要隐居金陵,他若一走小王独木难支,岂不去了左膀右臂?”
虽然心中夹藏疑惑、顾虑,但李承乾哪里敢展露出分毫,生怕李世民误以为他结党营私窥视皇权,到时便给了李泰、李治等人可乘之机。
“乾儿,你的腿疾?”李世民转过头来,看向李承乾含笑道:“走几步。”
李承乾拱手点头,缓缓从九龙口右侧走到左侧,行走间,竟丝毫没了蹩脚之态。
“咦?乾儿的腿疾好了?”李世民略微欣喜过后,转而扫了房遗爱一眼,“是房俊诊治的?”
李承乾如实禀报,“启禀父皇,正是房驸马所治。”
“好,治好我大唐储君,乃不世之功!”李世民朗笑一声,转而起身看向文武群臣,高声道:“众位卿家辛苦了。”
“为国尽忠,何言辛苦。”
文武群臣好像排练好了似得,齐声应和过后,手持笏板,一同躬身道:“圣躬安。”
“朕安泰,众卿免礼。”李世民含笑点头,等到文武群臣分列两厢之后,这才对白简使了一个眼色。
白简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宣,众武将进殿。”
话音落下,随着三声磬响,秦琼、程咬金、柴绍、李绩等人身着官衣缓步走进殿中,站在大殿中央,单膝跪地,对李世民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
“臣等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免礼。”李世民含笑点头,等到秦琼等人站入武班后,这才道:“此番朕御驾亲征突厥,生擒颉利可汗、哈迷蚩,此等功勋乃是众位爱卿之功,白简宣旨。”
闻言,白简从一旁的小黄门手中接过圣旨,展开后,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此番亲征突厥,大获全胜,实乃天佑大唐,此番随军亲征将士,嘉奖如下。”
“胡国公秦琼,加封太子太保,其子秦怀玉封勇国公,修缮府邸以彰其功。”
“卢国公程知节,加封太子太保,其子程处弼封永兴县子,赐黄金万两、锦缎千匹。”
“李靖、柴绍、侯君集、薛万均、薛万彻...罗通、尉迟恭...”
等到白简洋洋洒洒念过冗长的奖赏名单过后,众臣齐声谢恩,其中再朝辅政的文臣亦有嘉奖,唯独撇过了房遗爱一人。
等到众人谢过恩典,李世民端坐在龙椅之上,眼望李承乾,小声道:“岑懋一案乃是申念行主审?”
“正是。”李承乾躬身答话。
“礼部尚书申念行。”李世民唤出申念行,和颜问道:“申爱卿审案进展如何?”
“老臣参见陛下。”申念行手持笏板,拱手作揖,转而道:“犯官岑懋已然招供,五凤楼纵火乃是出于对房俊的嫉妒,因此纵火嫁祸于人。”
“如此说来岑懋纵火于旁人无干?”李世民含笑点头。
申念行老奸巨猾,自然听出了李世民的言下之意,“并无旁人指示,乃是岑懋独自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