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芋儿从窗外往楼下看,来来往往的人中也会有一两个胡人,糖芋儿低声念了一句话。
言砚听出来了,是刚刚那群柔然人挂在嘴边的话,他问道:“什么意思?”
“狼魔之子。”糖芋儿淡淡道。
言砚:“…说的是你?”
糖芋儿嗯了一声。
言砚忍不住调笑道:“狼魔之子?你?敢情你不是人啊?来来来,让我瞧瞧,哪里与人不一样。”
糖芋儿没有动,言砚本意是逗他开心,现在看他一脸沉重,也觉得索然无趣。
言砚偏头问白晚月:“你还知道什么?”
白晚月往窗外张望着:“我要是您,绝对不会进城。”
“哦?”
“你看啊,虽说街上人也不少,但几乎每个路口,每个岔道,都能看见一两个胡人。”白晚月好整以暇道。
言砚也掏探出脑袋看了看,故意与白晚月唱反调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世安城是有好几家商会,南来北往的商队自然不少。”
白晚月意味深长地看向言砚:“言神医,我很理解您是在安慰你家这位小兄弟,可你也得看事实说话对吧?”
屁!言砚没好气道:“我都自顾不暇了,我安慰谁?”
“自顾不暇?”白晚月微微挑眉:“那你还不把这累赘丢了?”
言砚自然而然道:“他欠我钱。”
“你这护人护的,难不成他以身相许了?”白晚月冷道。
言砚刚想反驳,可看到白晚月那嘲弄的眼神,悠悠一笑道:“快了。”
白晚月:“……”
糖芋儿合上窗户,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白晚月跟前,粗鲁拽起她:“跟我走。”
“去哪儿?”言砚和白晚月同时开口。
“去换齐昭。”糖芋儿道。
“不行!”言砚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糖芋儿反问:“那你要一直藏下去吗?”
言砚:“……”
糖芋儿犹豫再三,想要去拉言砚的手最终没抬起来:“我不会连累齐昭。”
“你不露面他们不敢拿齐昭怎么办,你若出现了,估计你和齐昭都得完。”
言砚似乎是看穿了糖芋儿的心思,主动抬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相信我,他们不敢动齐昭的,我们现在去万毒宗找沈一流,会有办法的。”
“然后一直躲在万毒宗吗?”糖芋儿挪了下肩膀,离开了言砚的手。
言砚无语:“难不成主动寻死?”
糖芋儿摇了摇头:“你和齐昭本就是事外人,不必因为我躲躲藏藏。”
言砚:“……”
糖芋儿微微仰脸看向窗外,晴空万里,他深呼吸一口气,凌冽的空气侵入肺腑,让人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道:“我不躲。”眼神淡漠,带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傲然。
“那你就要去找死?”言砚无法理解。
“长刀与短刀相碰,折的不一定是短刀。”糖芋儿目光沉静,宛若一面深不见底的湖,无端的让人觉得幽深:“我不想躲,也不会躲。”
“一会儿狼魔,一会儿刀的,你就不能做个人吗?”言砚跟他说不通,气得胸口闷,口不择言道:“你不想躲,刚刚为何跟我回来?”
糖芋儿犹豫了下,低声道:“我不放心你。”
“……”言砚没好气道:“少废话,你去找死可以,欠我的钱怎么办?”
糖芋儿上前一步,言砚不知道他要干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张开双臂抱住了自己,然后将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言砚:“……”怎么?千金一抱吗?
白晚月:“……”这就以身相许了?
言砚将手放在糖芋儿的背后,轻轻拍了拍:“行了,你不要意气用事,白晚月在我们手里,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糖芋儿渐渐松开了言砚,嗯了一声。
用过晚饭,糖芋儿将昏迷的言砚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了被子,然后走到了白晚月的跟前,道:“走吧。”
白晚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糖芋儿道:“你不是已经解开绳子了吗?”
白晚月扬起半边眉毛,挑衅地看了眼糖芋儿,施施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绳子随便丢到了地上。
“就这样走吗?”白晚月故意问道。
糖芋儿反问:“你还有事?”
“我的意思是——”白晚月看了眼床上的言砚:“他怎么办?你就当真打算弃他而去了?”
“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