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砚第一个想法是,难道毒没解干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糖芋儿跟前,不由分说扯开了糖芋儿的衣襟,胸前的花瓣已经消失了,言砚讶异道:“不能啊,毒已经解了。”
言砚灵光一闪,对啊,他们一直以来都以为糖芋儿的失忆是浮屠骨造成的,可是这种说法并没有依据,难道糖芋儿体内还有别的毒?言砚皱眉拉起糖芋儿的手替他把了把脉,脉搏正常,没有中毒的迹象,那糖芋儿为何还什么也想不起来。
言砚安抚道:“你别着急,许是要过段时间,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
“不用了。”糖芋儿低声道。
言砚安慰道:“别放弃啊,那什么,你不是还有容美…容公子的吗?再问问他也不迟。”
糖芋儿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摇了摇头,轻描淡写道:“不用了,言砚,我们…回世安吧。”
言砚怔住了:“啊?”
“我不想想了。”糖芋儿直视言砚的眼睛:“我估摸着自己以前算不上什么好东西,想不起来也好,我想开了。”
言砚还处于震惊中没有恢复,实在是糖芋儿前段日子总执着找回自己的记忆,他这一下子放弃了,言砚还不太习惯。
言砚良久未回过神:“你…不想回家吗?也许你家中父母健在,再或许…你还有心上人呢?”
“你瞧阿遥。”糖芋儿突然道。
言砚莫名其妙道:“我瞧他干什么?”他又没有你好看。
“他是个杀手,你看出来了吧,”糖芋儿摊开自己的手掌,上面有许多深浅不一的茧子,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手心:“他叫我少主,这说明也许我也是个杀手,你说的那些…父母啊还有心上人,和我没有关系。”
言砚:“……”
糖芋儿放下手掌,重新看向言砚的眼睛:“但是以后我想与你有关系。”
言砚:“……”
“只要能想起关于你的所有事,只要能记得你的一切,以前的事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糖芋儿认真道。
不得了了,言砚心想,这算是表白吗?
“只是,欠你的钱没法儿还了。”糖芋儿无奈地笑了下。
言砚心道,那他娘的还要啥啊!不要了。
糖芋儿从袖子里掏出被言砚赎回的玉佩,毫不犹豫地递了过去:“这个给你。”
言砚平日里利索的嘴皮子此刻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没有接,只是道:“还不了就算了,你不用拿这个来抵押。”
“我没有要抵押的意思。”糖芋儿固执地举着玉佩:“这是我唯一自己的东西,我送你的。”
送的?
言砚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句话: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言砚心里前所未有的慌乱,关于他和糖芋儿的关系,他还要好好想一想,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接过糖芋儿手里的玉佩,糖芋儿蓦地就笑了:“等你玩够了,我们就回世安吧。”
良久,言砚缓缓道:“好,我们回去。”
次日,言砚去找齐昭吃饭,惊奇地发现齐昭不见了,并且留书一封,说自己跟沈一流去万毒宗玩几天,让言砚别去找他,也别告诉别人他的行踪,别人?别个屁啊,不就是那容小美人呗,言砚心想。
言砚心里纳闷儿,齐昭那么害怕沈一流,为何会跟他回万毒宗?难道他跟容旭遥又发生了什么?竟然都躲去万毒宗了。
正这样想着,言砚就看见容旭遥气势汹汹地进了客栈,开门见山地问道:“齐昭呢?”
言砚不动声色地将信纸藏了起来,道:“不知道。”
容旭遥阴沉着一张脸,尽量平心静气道:“言神医,还请你告诉我。”
言砚还是护着齐昭道:“我真不知道,他就告诉我他离开一段日子,没告诉我去哪儿。”
容旭遥不阴不阳地嗯了声,言砚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了?你又欺负我师弟了?”
“床笫之事,言神医确定要听?”容旭遥眯眼冷冷道。
言砚兴趣盎然:“说来听听。”
“……”容旭遥哼了一声,直截了当道:“我把他睡了!”
言砚:“……”
言砚勃然大怒:“你太不是个东西了!他之前刚被你吓着,你还唐突他!你不是说你不在乎上下的吗?”
容旭遥怨毒地看着言砚,冷冷开口:“要是他嘴里没有喊师兄活着师妹,我没什么不肯的!”
言砚:“……”
“嘴里喊着别人,还想睡我?他娘的还真别想!”容旭遥毫不客气道。
言砚瞥了他一眼:“嗨呦,这给你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