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齐昭觉得后脖领似乎被人轻柔地捏了捏,力道有些熟悉,接着就听见两个人在交谈。
“汉人都没多少了,你还敢抓?”这是个青年人的声音。
“嗐!怕啥?这傻蛋一看就是刚来不久,没人注意的。”这是个沧桑的老者声音,声音很陌生,可是这语气为何这般熟悉?
齐昭觉得自己被人塞进了一个麻袋,反应过来后,他开始在麻袋里剧烈地挣扎起来:“喂!你们谁啊!”
“敢抓我?知道我是谁吗?”
齐昭觉得自己被人不轻不重地踢了两脚,接着,那熟悉的老人声音又响起来了:“臭小子!给老子老实点!”
齐昭为了避免挨打,选择装死。
直到他觉得被人抬起来,又重重地丢在了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他挣扎着从麻袋里爬出来,就看见自己身处一个牢门中,门口站了几个守卫。
拿钥匙的那守卫道:“怎么把人关这里?不是今天才抓的吗?”
“那边地方不够了,反正就他一个,搁这儿得了!”
这是刚刚那个老者的声音,齐昭有些在意地抬头去看,是一个精瘦的老头儿,恰巧他也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齐昭觉得这眼神也熟悉。
那老者挪开目光,往牢房身处又看了眼,然后离开了。
齐昭捂着屁股站了起来,他苦大仇深地转身,原本想找个地方坐着,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这间牢房里还关了二十几个汉人,他吃了一惊,接着,他又在牢房身处看见了一个一尘不染的身影,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齐昭错愕且惊喜:“师兄!”
言砚原本正在假寐,忽然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得一愣,他不可思议地转身:“齐老二!?”
齐昭不顾四周人打量的眼神,激动地跑了过去,抱住了言砚的胳膊:“师兄~我好想你啊!”
言砚顾不上久别重逢的惊喜,讶异地打量着齐昭:“你…你怎么在这儿?”
齐昭老实地回答:“我来找般若门复仇。”
“你带帮手了吗?”言砚关切地问。
齐昭愣了愣,回答:“没有。”
“没有你来送死啊!”言砚没好气地数落道:“你不是住在万毒宗吗?沈一流就放心你一个人出来鬼混?”
齐昭讪讪道:“我告诉他我是出来找你的,他就放我出来了。”
言砚乜斜着齐昭:“你还真是能耐了,一个人还能到这里。”
“唉别说我了,师兄你呢?你不是说你去游山玩水了吗?”齐昭纳闷地挠了挠头。
言砚半无奈半调侃道:“这不就游到这儿了吗?”
齐昭惊疑地打量着四周:“师兄,这是什么地方啊?”
言砚幸灾乐祸地笑了声,看向齐昭道:“你复仇的地方,般若门。”
齐昭吃惊地长大了嘴巴:“不是…这是般若门?”
言砚冲他扬了扬眉毛:“嗯。”
齐昭觉得自己的经历可真是传奇,他一头雾水道:“般若门抓我们干什么?”
言砚换了个姿势坐好,回答:“这些都是在这里做生意的汉人,被抓来有段时间了。”
“师兄你为何被抓啊?”齐昭好奇地问道。
言砚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白痴,是被抓来的吗?我是故意被抓进来的。”
“故意?”齐昭匪夷所思道:“你干嘛被故意抓进来?”
言砚:“……”因为要找人!
言砚一阵闹心:“别说那么多了,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脱身吧。”
齐昭跟言砚呆在一块安心多了,他追问道:“师兄,你这一年都去哪儿?”
言砚心累道:“这可真是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言砚当初在京口呆了一个多月也没有得到糖芋儿的消息,于是就来了北岳,他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差不多走遍了整个北岳十三部,也没有得到关于糖芋儿的丝毫信息,后来听说般若门在抓人,本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就故意被抓进来了,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他旁敲侧击地问了许多人,还是没有糖芋儿的消息。
“那师兄,我们怎么出去啊?”齐昭抓着言砚的胳膊问道。
“小兄弟,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一个瘦弱的青年人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逃不出去的。”
“是啊,我们都会死的。”
“作孽啊…”
“我不想死啊…”
齐昭愕然地看着那群死气沉沉的人,然后往言砚身旁靠了靠,言砚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肩膀,齐昭担忧地看向言砚,言砚冲他笑了下,示意他不必担心,齐昭就安心许多了。
言砚好歹在北岳浪迹了快一年,做什么事之前自然留有后手,只要能出了这个门,言砚确信自己一定可以逃脱。
昏暗的地道中,一个身影敏捷地穿梭着,忽然,又出现一个黑影,两个身影均是一愣,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具,不敢轻举妄动。
“阿遥?”裴既明冷清唤道。
容旭遥瞪大了眼睛:“都督!!”
裴既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猜你就来了这里。”
容旭遥几步走向他:“都督为何在这里?是…来找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