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砚一本正经道:“一来,他跟三丫没什么关系,你爹不用有顾忌,二来,你爹看你喜欢上男人了,还不赶紧慌着娶了三丫给你做榜样?”
百里陵游深思熟虑了会儿,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然后试探着问言砚:“那我去…追求谢眺?”
“去吧。”言砚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爹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百里陵游信心满满地离开了。
裴既明思索了半晌,对言砚道:“你在逗他吧?”
“看看,你都看出来了,他还不明白。”言砚佯做叹气状。
裴既明见怪不怪,反正言砚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六合司事务繁多,裴既明每日都会跟容旭遥跑来跑去,但晚上总会回来跟言砚一起吃晚饭,言砚大部分时间都在扶风堂帮忙照顾病人。
言砚拿着蒲扇扇着药炉,齐昭在一旁托着腮发呆,言砚一扇子扣在了齐昭的头上:“发什么呆呢?该加水了。”
齐昭恹恹地舀了半瓢水倒进了药罐里,“呀呀呀呀——”言砚忙后退一步,狐裘下摆被齐昭浇湿了,言砚数落道:“看清,想什么呢你!”
齐昭忙拿出帕子给言砚擦了擦,用一种委屈极了的语气道:“师兄,你说,小容儿他们在忙什么呢?”
“你没问吗?”言砚拿过齐昭的帕子,仔细地给自己擦着衣角。
“我也得有时间啊。”齐昭不满道:“他每次回来都是半夜,不是我睡了就是他困了,没有时间啊。”
“怎嘛?”言砚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昭:“独守空房,耐不住寂寞?”
齐昭瞪了言砚一眼,一本正经道:“师兄你这想法就低俗了,我就不能是担心小容儿的身体吗?”
言砚将帕子一丢,淡淡扫了眼齐昭:“你说谁低俗?”
“师妹!”齐昭忙改口:“我说的是师妹!”
“说谁呢你!”孙三丫站在齐昭后面,揪了下他的头发。
齐昭抱住头,苦巴巴道:“说我行了吧,我自己。”
孙三丫瞥了眼药罐,又看了眼魂不守舍的齐昭,鄙视道:“昭昭啊,你这娶了媳妇儿就啥也不管了是吧?”
“啊?”齐昭莫名其妙地应了声。
“这十七八个药罐都是师兄看着,你干嘛呀你!”孙三丫没好气道。
齐昭嘟囔道:“我也帮忙加水了的。”
言砚轻笑一声,揶揄道:“是啊,都浇我衣服上了。”
孙三丫噗嗤一笑,调侃道:“师兄,昭昭这叫什么?”
“天涯地角有时穷,只有相思无尽处。”言砚笑道。
齐昭扯着嗓子冲屋里叫道:“师父!他俩又挤兑我!”
孙百草不以为意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你挤兑回去!”
光是一个言砚,齐昭就说不过了,更别提再加上一个孙三丫。
“行了你。”言砚对齐昭道:“你再想着他也没用啊,各司其职,过来帮我看着火,我去送药。”
齐昭乖乖应道:“哦。”
言砚将药端进了屋里,那边喻勉正在跟孙百草说着话,言砚先将药碗分了下去。
递给沈一流时,沈一流一脸抗拒,言砚笑着问:“叔啊,你是想让我师父喂你吗?”
“可别了。”沈一流撇了撇嘴,将药碗接了过来。
沈一流将药一饮而尽,言砚打量着他,然后道:“恢复得不错,脸上的红疹子都下去了。”
沈一流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是,老子身体壮如牛!”
然后,沈一流对言砚道:“对了,幼清,过几日小花也会来。”
“她?”言砚认为不妥:“她怀着身子,来这儿不太好吧。”
沈一流沾沾自喜道:“我也告诉她了,可她听说我病了,又听说我过年回不去了,吵着闹着非要来!”
言砚笑眯眯道:“是吗?我还以为是她听说我师妹在这儿,忍不住来炫耀来了,想不到是为了看你啊。”
沈一流:“……”他娘的还真叫这小子猜了个准儿!
言砚感慨道:“嫁人了,果然就长大了。”
“老子揍你你信不信?”沈一流虎着一张脸道。
言砚点头:“我信。”
那边喻勉和孙百草的交谈内容吸引了言砚,他靠在沈一流的床边,听着那边的谈话。
孙百草略显凝重的声音道:“你当年身体刚刚恢复就习武了吧?”
喻勉少有的心虚:“是…”
孙百草收回搭在喻勉手腕上的手,严肃道:“老朽曾说过,你应该好好歇两年,将身子先养好。”
喻勉微微叹气,苦笑了声:“先生,我心头有事,歇不下来。”
孙百草缓缓摇了摇头:“过往云烟,行之还是看淡些好。”
“我没有先生这样的胸襟。”喻勉低头淡淡道。
孙百草也就不再劝了,他对喻勉道:“是不是每逢阴天下雨下雪天,浑身都觉得酸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