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您为了打压庶子, 故意让丫鬟去爬床想污蔑他, 坏他名声, 说那庶子虽然出身卑微但才学出众很得国子监夫子们的赏识,差点就要被您污了名声参加不了会试了, 还好他机警,您,您才没有得逞……”
翠莲看着方氏一张脸都要气歪了,声音越来越低, 就怕她要迁怒自己。
“岂有此理!”方氏一拍石桌, “这到底是谁在与我过不去!”
这流言跟把她之前算计俞景和苏闻琢的那出戏直接摆到台面上来说有什么区别?!
他们俞家小门小户的,若是没有人故意散出消息,谁会来关心他们府中之事。
是苏闻琢, 一定是苏闻琢!
流言蜚语这种东西,谁先冒头,谁便占了利处,一旦在百姓们口中成型,再想弄个截然相反的去反驳,大家虽然爱看热闹,但却不一定会信了。
苏闻琢正是知道这个道理,才抢先让朝生安排人去做了这件事。
方氏只是慢了一步,在这件事上已是先机尽失了。
她被气的眼前一黑,差点厥过去。
翠莲赶忙上去扶住方氏,正想说点什么安抚安抚,却见李管家又匆匆朝这处来了。
那模样,竟然是比先前的翠莲还要着急数倍。
方氏心里一个咯噔,竟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李管家火急火燎的,眼下终于找着了方氏,人还没到话就已经先到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大少爷他受伤了!”
“你说什么?!”方氏听了这么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身子都晃了一下,刚刚没厥过去,现在险些晕倒。
她一下没站稳,跌坐到石凳上。
李管家连忙上去跟翠莲一起一左一右扶着她坐稳,急急道:“大少爷伤到了腰腹,好在大夫来的快,已经去望景轩了。”
“赶紧扶我去看看,我的华儿啊!”方氏马不停蹄的便要往望景轩去,边走边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在府中怎么会受伤?!”
李管家被方氏的大嗓门吼的耳朵嗡嗡响,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道:“大少爷身边的全安说,是,是三少奶奶刺伤的。”
“苏闻琢?!好她个苏闻琢啊,还真要在我俞府里反了天了!”
方氏这一天接连被苏闻琢气了两回,心里的火气沸反盈天,她咬牙切齿道:“让人去苏闻琢的院子里给我将人看住了,一个人也不许放出来!若她的院子锁了,就给我撞开!我先去看大少爷。”
安静的小院里,苏闻琢洗了手,静了静心神,面上瞧不出什么异样神色。
泽兰有些担心:“三少奶奶,您刺伤了大少爷,夫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闻琢冷笑一声:“她尽管来便是,那封信带出去了么?”
“朝生已经找人带出去了。”泽兰道。
“好,”苏闻琢坐到桌前,微微垂眸,“你让那些个跟朝生习过武的去院门口守着,方氏的人若是敢破门,就给我打出去!”
说完,苏闻琢走到屋前,外头阳光烈的刺眼,就连夏日的风也带上几分燥热。
今日怕是注定是要在这院中闹一场了。
她默了默,又吩咐道:“让我们的人将之前李管家塞进来的那几个人看住,关在房里哪也不准去。若是要与方氏对峙,你们两个站在我身后,要保护好自己。”
“三少奶奶……”青黛急的红了眼眶。
“好了,”苏闻琢拍拍她们两人的手,“横竖就是这点子事,大不了去见官就是,她儿子要春闱,我又不用。”
她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闹便闹。
苏闻琢想着俞景这几日有要事在身,若是她连这点事都搞不定,日后说不定俞景要更担心她,他未来的路本就不好走,苏闻琢不想拖俞景后腿。
望景轩里,方氏一脸焦急看向大夫,颤声问:“大夫,我儿怎么样了?”
那白胡子老大夫收好医箱,走到桌前边开方子边道:“伤口有些深,但好在没伤到脏器,不然公子日后行房事都要困难。”
方氏听了身子往后踉跄一步,这可当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那个杀千刀的苏闻琢!竟然敢这么对她儿子!
老大夫写好了方子,又叮嘱了一句:“贵公子这伤要好生养一段时间,卧床休息,切莫要乱动,过几日老夫再来。”
“有劳大夫了。”
方氏让李管家给了银钱将人送出府,而后一脸心疼的走到床前。
躺在床上的俞韶华面色惨白,方氏瞧着都难过。
她一把握住俞韶华的手,不住地问:“儿啊,可是还疼?”
俞韶华当然疼了,但是比起身上的疼,更让他愤怒的是被一个女子所伤,说出去他还有什么脸在同窗面前混,岂不是要叫人笑掉大牙?!
“娘,是苏闻琢那个贱人!”俞韶华恶狠狠的,想起苏闻琢,那双眼便阴了下来。
方氏握紧他的手,咬着牙道:“娘知道,娘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
又安抚了几句,等俞韶华闭上眼休息了,方氏才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