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有惊艳、探究、征服欲和满满的势在必得。
仿佛他这遭红尘里滚一圈,不沾染点尘埃就不算完。
殷妙看着看着,心里忽然就生出些绵延的不爽。
之后喝茶也喝不进去,眼神老往那处飞。
明明说是去“打声招呼”,路德维希却久久没出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殷妙干脆在会所里研究起人家的室内装潢。
先是在茶室里转悠,欣赏完后沿着走廊出去,顺道逛起人家富丽堂皇的洗手间。
这里的洗手间应该是和宴会厅那边打通的,因为她碰上不少对着镜子补妆的漂亮女孩。
从洗手间里绕出来的时候,殷妙隐约听到走廊里传来熟悉的德语。
她往那个方向挪了几步,果然看到窗边倚靠的一道修长身影。
是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应该是喝了点酒,端正的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看上去神情有些烦躁。
“怎么,这才过去几年,她就坚持不住了?”
“我说过调职是集团共同的决策,我个人并没有权利,也没有主观意愿干涉。”
“呵呵,是么?那请你也转告她,对,原话送给她,东南亚那地方很适合她,我也希望她以后做事要更加谨慎些,不要辜负家族和爷爷的期望。”
“至于我和她之间的恩怨,还是那句话——不死不休。”
调职、
东南亚、恩怨……
这通电话的意思很容易猜,无非是和那位内斗失败,贬谪流放的露西娅有关。
然而路德维希语气里的偏执和恨意却强烈得令殷妙心惊。
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原先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也拥有了这么愤怒的情绪?
“晚上好呀帅哥,一个人吗?”
路德维希挂断电话,脸上的戾气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一双纤细的丹蔻手掌就摸了上来。
女生的英语发音很好听,像含着细细的勾子,直往人心尖里钻,勾魂又摄魄。
殷妙听着前面情况急转直下,偷偷伸出半个脑袋鬼鬼祟祟地张望。
一边偷看一边又忍不住唾弃自己,为什么她老做这种偷听墙角的事情?
六年前是,六年后还是,可是天爷呐,这真的不是她本意啊!
视野内出现了一位留着栗色大波浪,穿着鱼尾闪片裙的美艳女人。
她歪歪斜斜地站在路德维希面前,嗓音又嗲又软:“刚刚在里面喝了点酒,我头有点晕,麻烦你送我回去好不好?回你那里……或者去我那儿都行。”
的确像是喝了酒,媚眼如丝的模样,站都站不住,整个人柔若无骨地要往男人身上贴。
路德维希毫不客气地避开她,用极为标准的普通话回道:“抱歉,你需要的是代驾。”
女人咯咯娇笑:“哇你幽默感好好哦,你是哪个国家的?法国人吗?法国人有你这么帅吗?”
她的手指试图去勾搭路德维希的西装外套。
路德维希这次没躲,语气平板无波:“我不太喜欢别人碰我。”
女人毫无知觉地撒娇:“你好凶哦~什么意思嘛?”
“上一个没经过允许碰我的女人,你知道她最后怎么样了吗?”
“……”女人面色僵住,动作停了下来。
路德维希嗓音很淡,说出的话却如当头棒喝:“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你,我对女人没兴趣。”
他皱着眉头挡开对方的手腕,看似绅士,实则嫌恶地丢到一边。
然后重新回到洗手台,慢条斯理地洗手,擦干,全程不发一言。
中间还抬眸看了眼半身镜。
“神经病噢,册那中看不中用!”
女人被晾在在
原地,终于忍不住用沪市话骂了一句,气急败坏地离开。
“你还打算看多久?”
殷妙忍着笑意,正打算贴着墙角偷偷撤退,忽然听到路德维希对着镜子开口。
罪行败露,她只好背着手出去:“你怎么发现我的?”
路德维希指了指那面半身镜,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她的藏身之处简直一清二楚。
偷听墙角还被发现,殷妙觉得挺丢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