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雾凝眉考虑一会儿,答道:“不可。”
常青:“为何?”
裴雾解释:“我若防备她,自然是不能让她知道,因为她知道了我会有危险。我若不想对她设防,那更不能告诉她。知道之后,她便犯下了欺君之罪。有朝一日,我若被父皇问罪,她也难逃干系。可若是她一无所知,便安全无虞。”
“王爷,竟是为夫人安全考虑!”常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震惊地低下头,“是,奴才明白了。”
他把早已准备好的剑递到裴雾手中,“王爷,请练剑吧!”
裴雾将剑握入手中,夜色迷蒙中,他一双手缓缓挥出,只见寒光闪过,他身子已然翻跃出去。
刀光剑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常青立在墙侧,安静地听着刀剑在空中舞过的唰唰声。
内心无比安静。
多少个夜晚,他们主仆二人便是如此过来的。
白天的裴雾,安静得如一棵树,一待就是几个时辰。湖里的鱼儿跳跃来跳跃去,唯有他,安安静静地不动,因为傻子,要么是疯言疯语,要么是自闭式地待着。
裴雾不愿疯言疯语,只能选择后一种。
只有夜晚,是属于他的。
他可以习武、练字、读史书兵法,往脑子里装入知识,学一身本事在身上。
裴雾时而跃到房顶上,在瓦片间飞奔而过,时而腾跃到树上,似一只翱翔在天际的雄鹰。
最后,长剑一收,他稳稳当当地立在院子当中。
长身玉立,衣摆飘飘,好一个清尘绝世的美男子!
叶芷终于睡饱了,未睁眼前,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还疼一点点儿。
她睁开眼,轻轻晃了下脖子,发现自己依然置身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脸颊挨着的,还是他的胳膊。
只是他胳膊上有可疑的痕迹。
她坐起来,趴头细瞧。
她嫌弃地撇撇嘴,“竟然是口水!”
她替他揩了两下。
眼神往上一瞟。
裴雾阖着眼睫,还没醒。
闭着眼睛的男人,五官完美有型,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还睡?”
她昨天中午开始躺下,一直躺到现在,睡过白天睡晚上。
他睡得算晚些,可算起来,时间也不算短。
她怕他觉睡多了,人会变得更傻。
裴雾慢慢撩开眼睫,只匆匆瞥她一眼便垂下眼睫。
叶芷抓着他的胳膊,慢慢动了下,“是不是麻了?”
她枕一个晚上,万一把傻子的胳膊给枕废了怎么办?
她得亲眼确认他身体无恙。
裴雾面无表情,一收胳膊坐了起来。
叶芷“哎”了声,眼睛顺着他的胳膊转,“这,这身体是铁打的么?”
枕一晚上竟然不带麻的?
她伸出指尖,轻戳了下他的胳膊。
裴雾眉头耸了下。
叶芷笑笑:“有反应就好。”
“起了,快起了。今天有安排。”
她跳下床,自己找了衣服往身上套。
穿好自己的衣服,她俯过身来,帮他穿衣服。
“我们是主子不假,可我不喜欢别人近身侍候我,像是没有什么私隐一般。以后啊,咱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许外人进来,我们互相照应就好。”
伸着胳膊等别人帮自己穿衣?
叶芷光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挺傻的。
她帮裴雾穿好衣服,这才冲外面喊了声:“谁在外面?”
梅花、常青同时应了声。
“可以进来侍候了。”
叶芷话音一落,门便被推开了,梅花和桃花各端了一盆水进来,放到洗漱架上。
常青颠颠地跑过去侍候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