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拿起那张纸,视若珍宝般使劲吹了吹,吹完,她表情欣喜地说道:“太子墨宝,臣妾定要好好留存。”
她对着纸张吹了会儿,走向门口处,“常公公,速将这张纸帮我裱起来,裱好了裱细了,不能有半丝差池,否则我唯你是问。”她冲常青使了个眼色,道,“现在就去办吧,那个姓孙的装裱的便甚合我意。你若是办不好,不许回来。”
常青愣愣地瞧着叶芷,叶芷再次使了个眼色,将纸递了过去。
常青眨眨眼,接过去:“夫人,奴才这就去办。”
转身走了。
叶芷回到屋内,安安静静立到裴雾旁边。
太子心里有一股子发泄不出去的怒火,憋着难受,想发泄,可皇后娘娘才派人警告过自己,稍安勿躁。
怎么个稍安勿躁法?
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缩在太子府里?
就这样被俞虎摆了一道?
都传俞虎是无心之失,只知征战沙场,不知官场弯弯绕绕。
可太子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
一切事情的源头,与眼前的女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太子乔装而来,想会会她。
上次,她没死在自己的手里,是万幸。
他想看看她现在活得如何了。
太子慢慢坐到了裴雾的对面,右手随意搭在桌子上,问:“母后赐的两个官女子呢?”
“殿下要见她们吗?“叶芷道,“一个在翠竹轩,一个在清风院,若太子想见的话,臣妾立即着人去请。”
“她们侍候过王爷了吗?”
“这个,”叶芷犹豫了下,“还没有。”
“为何?”
“王爷最近脾气不稳,两位姑娘担心有什么意外,所以,暂时没有侍候王爷。”
太子:“如此说来,还是你独占王爷宠爱了?”
叶芷尴尬地笑笑:“殿下说笑了。”
“说笑?”太子淡淡哼笑了声,忽然站了起来,手伸向背后,唰地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剑。
叶芷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锋利的刀刃已经抵到了自己颈间。
她心脏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太子就是个疯子。
上一刻还温和的与你话话家常,下一刻便不由分说刀剑相向。
半丝也不按常理出牌。
对太子心性有所了解的叶芷,完全相信,他会杀了自己。
别人这样,可能只是吓唬。太子这么冷漠残忍的,简直拿人命视同儿戏。
裴雾坐的位置,紧挨着叶芷。剑抵上来的瞬间,他便看到了。
木木的眼神一愣,双手悄悄攥紧了。
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叶芷去死,他眼角余光关注着太子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出手了。
叶芷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颤着声音说道:“殿下,莫要,开玩笑了!”
“你认为本王是开玩笑?”太子冷冷地哼了声,“知道本王是偷偷出来的吧?父皇罚本王闭门思过三个月,原因是春山之事。春山之事的起因,想必你最清楚,一帮山贼为了匹匹一千两黄金,竟然绑了本王的小妾。本王就好奇了,你为何也在其中?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掳走小妾索要银两是正常的举动,可掳走小妾的同时,却救下了濒死的叶芷。
叶芷急忙解释:“殿下,叶芷是烧火婆子出身,哪懂什么?您怎么安排,叶芷就怎么做的,哪怕架到锅上烤,臣妾也是老老实实就上去了。至于为什么会被架到春山,又为何会被放出来,叶芷一概不知,还望殿下明察。”
“是吗?”太子眼中冒出冰冷的光,“本王今日心情不爽,想试试这把剑锋不锋利,你觉得可否?”
试剑?
叶芷在心里骂娘。
他想杀人就直说,还绕什么弯子?
他就是被罚,在家里憋了几日,憋不住,把春山之事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大概以为自己和程佩佩晦气,所以才致他被罚。所以想杀了自己解恨。
叶芷紧张得气都喘不匀溜了,她现在又处在了生死关头。这剑袭过来的时候,如同一道光闪过,锋利劲?应该是削铁如泥吧。往前一寸,她便会一命呜呼。
她使劲闭了下眼,慢慢说道:“殿下,能听臣妾说几句话吗?”
她怕他不管不顾猛来一下,自己没有准备就见了阎王,她想给自己争取一点儿时间。
太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恩赐般地说道:“说吧。”
叶芷缓缓呼了口气,眼睛瞥向一旁木坐着的裴雾,这傻孩子,还是惯常那种垂眸坐着的样子,她都快死了,他也麻木不仁的,不知道起身为自己挡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