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把银子送去王府?”
“赈灾事件是王府里的夫人在牵头,皇上为此亲自去春山微服私访过,对叶夫人大加赞赏。”
皇后娘娘震惊得说不出话,她推开给自己篦头的宫女,慢慢偏过身子,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太监,“消息当真?烧火婆子负责了上万人的赈灾事件?”
“娘娘,千真万确!”
皇后神色复杂,半晌,才缓缓道:“本宫,竟没觉出烧火婆子有如此大的本事。”
午时,皇上到皇后宫里,皇后让人摆好午膳,她坐到皇上对面,与皇上一起食用。
皇上刚吃了一口,眼神落到皇后脸上,问:“皇后,哭过了?”
皇后眼睛下方,似有浅浅的泪痕。
皇后忙离开凳子,跪了下来,“请皇上恕罪,臣妾应当擦拭干净,不扰皇上才对。”
“你哭了,朕如何会怪罪?快起来吧,说说看,为何要哭。”
皇后没起来,继续跪在那里说道:“臣妾听闻上万灾民的事情,替百姓忧心不已,天气冷,又无吃食,他们住在高高的春山上,可有御寒的衣物?晚上可有被褥裹身?臣妾想到这些,便忍不住想落泪。”
“皇后实在是心善。”皇上起身,亲自将她给扶了起来,“不必忧心,那名烧火婆子已经在处理赈灾事宜。”
“那太好了,”皇后仰起笑脸,“有人替皇上分忧,臣妾欣慰不已。若此时,太子能够挺身而出就好了,既替皇上分了忧,也能向百姓传达皇上仁慈宽厚之心。烧火婆子固然心善,只怕语言表达不周,让百姓只把功劳记在了她的头上。殊不知,她的背后,是皇上给予巨大的支撑。”
皇上默了默,“你既提到太子,他闭门思过也有些日子了,他若是肯,便让他为赈灾做点儿事情吧。”
皇后面露喜色,“那臣妾替太子谢过皇上。”
吃过午膳,皇上命人将魏来宣进宫。
御书房里,皇上眸色沉沉地盯着魏来,“你可曾卜算过新星离朕的方向?”
“大概是偏东一点儿的方向。”
皇上又问:“生辰呢?”
魏来有些紧张,他想了想,摇摇头:“这一点,臣无法卜算,但臣大胆预测,应是深冬时节吧。”
裴雾的生辰是腊月十二,离着年三十很近。
“你若卜算得对,那岂不是裴雾?”
魏来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
皇上道:“可裴雾六岁时便摔伤了脑子,若他的脑子不受伤,现在,”皇上略一沉吟,“应该比太子更有谋略。”
“是。”魏来紧张得不敢说话,心脏跳得太急,似要从嘴里跃出来。
“若不是裴雾,是不是得是裴雾之子?”皇上眸色深沉,“叶芷这个烧火婆子,大大出乎朕的预料,实在是不简单。也许冥冥之中她救了朕的命,便是上天的安排。她虽年龄大,相貌一般,但心善聪明,精心妆扮之后,容貌也还算秀丽。头发虽长,但见识并不短。”
皇上道:“若是,她能诞下皇孙,”顿了下,皇上慢慢说道,“也许,可以称之为璀璨之星。”
皇上自说自话,魏来不敢插言,连呼吸近乎都屏住了。
叶芷忙着施粥,猛一回头,裴雾竟然杵在自己身后,她瞪了瞪眼睛,“王爷什么时候过来的?我还以为你在棚子里。”
她将勺子递给桃花,过来拉裴雾的手,手伸过去,竟扑了个空。
裴雾竟在她手伸过来的刹那,飞速移开了。
叶芷愣了下,瞧瞧裴雾木木的脸,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心情还不好?”她手搭上他的后背,推着他往棚子的方向走,“倒底是怎么了,今天的王爷就是不对劲。”
常青说他生气了,她还不信,现下看来,已经几个时辰了,还不让自己拉他的手。
应该是真生气了。
两人进到棚子里,叶芷拉上帘子,不让其他人进来。
她绕到裴雾身前,两只胳膊搂住他的腰,微仰头盯着他的脸,柔声问:“王爷,怎么了?”
裴雾跟块木头似的,毫无反应。
叶芷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眼睛都不带眨的。
叶芷失笑,“你的定力真强。”
面对木桩子一样巍然不动的裴雾,叶芷拿他没辙。
好在他让自己抱。
叶芷便搂住他的腰,静静地瞧着他。
突然,她松开他,表情痛苦地蹲下身子,两手交握在身前,发出痛楚的“咝”声。
裴雾表情刹那间变了,他跟着蹲下来,不由分说抓过她的手,定晴去瞧。
除了凉,没什么特别。
叶芷失笑,“担心我了吧?我没事。”
裴雾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她。
她笑靥如花,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像枚熟透了的果儿,诱人去采撷。
裴雾眸色一暗,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