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那不是人的脚步声,也不是人的说话声。
那是什么?
是它!那个录音机又回来了!
袁鱼肠猛地坐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那个声音消失了。或者说,它停了下来,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袁鱼肠不敢动。
它也不动。它很深沉。
袁鱼肠想:如果这时候拉开房门,会看到什么?一堆零碎的电子元件?不,应该是一个完整的录音机。他觉得它拥有某种神奇的再生能力。或者说,它背后的那个东西有某种神奇的再生能力。
过了好久,可能是五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外面又有声音了:“咚!咚!咚!”
袁鱼肠一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一次,是敲门声。
收音机没有手,肯定不会敲门。
门外是谁?
或者说,门外是什么东西?
敲门声还在响,动静更大了。
“小点声行不行?”田芒种拉开房门喊了一句,语气有点冲。
没有回应。
田芒种没再说什么。“咣当”一声,房门又关上了。他是不是吓得不敢说话了?他会武功,什么东西能吓着他?他到底看到什么了?
是她!
坐在石板桥上化妆的那个女人找上门了!
看来,这一次是躲不过去了。
袁鱼肠按下狂跳的心,慢慢地拉开了房门。
门外空无一物。
那个声音像噩梦一样出现,又像噩梦一样消失了。
第二天早上,袁鱼肠起床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田芒种。他想问问田芒种昨天晚上到底看到什么了。
田芒种还没起床,和他同住一屋的陈瓜瓜已经醒了,正在穿衣服。穿衣服之前,他已经把手套戴上了。
袁鱼肠在床边坐下来,推了推田芒种。
“什么事?”田芒种很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昨天晚上你看到什么了?”袁鱼肠开门见山。
田芒种怔怔地看着他,显然还没睡醒。
袁鱼肠提醒他:“昨天晚上有人敲我房门,你出来喊了一声。当时,你看见什么了?”
“对了,你怎么不开门?”
“我已经脱衣服了。你到底看见什么了?”袁鱼肠有些急了。
“你问得不对。”陈瓜瓜突然说。
袁鱼肠一怔,看着他。
陈瓜瓜又说:“你应该问到底看见谁了。”他盯着袁鱼肠的眼睛,狐疑地问:“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没,没有。”袁鱼肠支支吾吾地说。
田芒种说:“我知道,是个女鬼。”
“你看到她了?”袁鱼肠吓了一跳。
“看到了。”
“她长什么样儿?”
田芒种一边穿衣服,一边笑着问:“昨天晚上你没和她睡觉?”
“你说的是谁?”袁鱼肠有些懵了。
“别装了,我都看见那个女服务员敲你房门了。”田芒种拍了拍袁鱼肠的肩膀,又说:“还是你有本事,三言两语就得手了。”
又是虚惊一场?
袁鱼肠不能确定。
早上没有盒饭,每人发二十块钱,自己买东西吃。
袁鱼肠是最后走的,他打算去买泡面。走出房间,他关上门之后突然再次推开,探头往里看了看,一切正常,只是窗户开着。
那个录音机还会回来吗?
袁鱼肠走进去,把窗户关上了。他不想给暗中那个东西留下任何可乘之机。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正在招待所大门外等着他。
那个女服务员坐在吧台后面看电视。
袁鱼肠走过去问:“昨天晚上,你敲我房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