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买桂花同载酒。
宋厌觉得这条巷子还真是取了个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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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沈嘉言和商淮的那一天,南雾下了场很大的雨,气温在一夜之间就降了下来。
沈嘉言拉着夏枝野的手在一旁逼逼叨叨了半天,简直没完没了,最后宋厌实在没忍住,给一脚踹进了安检口,才算作罢。
这两个人才认识几天,哪儿就有这么多话要说。
宋厌想着,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了机场大厅。
一出门,冷风迎面兜来,透过薄薄的卫衣在宋厌背上刮起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在下一秒,熟悉的温热体温就贴了上来。
夏枝野从身后搂住宋厌的肩,懒洋洋道:“你对沈嘉言那么凶干嘛,人家可是在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宋厌双手插进衣兜,没好气道:“我用你照顾?”
“怎么不用?你看我不是正在用我伟岸的身躯替你遮风挡雨?”
“滚你大爷的。”
宋厌手肘往后一屈,试图顶开夏枝野,夏枝野却笑着往回一带,把宋厌揽得更紧了,感受到宋厌硬得硌人的肩膀时,问:“你这次回北京没带厚衣服回来?”
因为压根就没回家。
但是这话宋厌不想告诉夏枝野,随口敷衍了句:“嗯,忘了。”
“那你穿我的?”
宋厌回忆了一下上次穿夏枝野衣服时那群女生诡异的笑容,拒绝得很果断:“我宁愿选择冻死。”
大不了再撑两天,等沈嘉言去他家帮他把衣服寄来就行。
宋厌已经做好了挨冻的准备,然而回到宿舍的时候,宿管阿姨却叫住了他:“哎哟,宋厌呀,你总算回来了,你快递都堆在这儿两天了,我们过路都不好过的,你赶快把他们搬走了啦。”
宋厌回头一看,值班室的角落里果然放着很大的两个箱子,垒起来差不多有一人高。
谁会突然给他寄东西?
宋厌心中隐隐有了答案,过去一看,发现寄件人果然是覃清,而寄出时间就是他离开家的第二天。
等一人一箱扛上六楼,拆开快递盒一看,里面全是分门别类叠得整整齐齐的秋装和冬衣,防尘袋里还细心地放上了干燥剂,附带着一小箱秋冬常用药品。
想来覃清是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情的,只是因为自己当时离开覃家后就把她和宋明海的微信和电话都屏蔽了,所以才没收到她的消息。
宋厌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翻出微信,解除屏蔽,斟酌了半晌,最后发了条:[谢谢覃姨]
覃清回得很快:[没事儿的,你还好吗?身上还有钱吗?还缺什么就给覃姨讲?]
宋厌不知道这段对话里有多少是愧疚,又有多少是关心,指尖略微踌躇,回道:[还好,不缺,我去忙了]
便终止了这次对话。
他始终还是不适应这种在义务范围之外的温情,应对得总是笨拙又冷漠。
而那头夏枝野已经帮他把衣服都拿了出来,忍不住“啧”了声:“我们厌哥可真够讲究的啊。”
铺了满屋子的衣服鞋子不是奢侈大牌就是死贵的潮牌,两箱子衣服鞋子加在一起的价格够在南雾郊区买个小户型了。
“以后你要是落难了,上闲鱼卖二手货估计都能卖成个富一代。”夏枝野随口调侃了一句。
宋厌却觉得以自己现在2158元的全部身家来说,感觉跟落难也差不多了:“也不是不行。”
看他似乎真的在考虑的样子,夏枝野笑道:“放心,就算你落难了,还有我养你,不至于让大少爷去卖衣服。”
靠你养我,也不知道谁先饿死。
宋厌都懒得搭理夏枝野,自顾自地收拾起衣物。
他们俩的衣服其实都不少,好在整个四人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住,东西勉强放得下,只是需要把夏枝野的东西顺带挪一挪而已。
和宋厌那堆价格昂贵的衣服正好相反,夏枝野的衣服基本都是些说不出名字杂牌,一看就是淘宝99元3件批发回来的。
其中有双平价牌子的篮球鞋侧面还沾了油漆,看上去有些日子了,已经彻底干透,估摸着不太好洗。
宋厌刚想问夏枝野要不要把这双鞋子和他的衣服一块儿送去干洗,夏枝野的手机就响了。
“我先接个电话。”夏枝野看了眼来电显示,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窗边,“喂,刘越。”
听到刘越的名字,宋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本来以为刘越是来找夏枝野麻烦的。
然而夏枝野握着手机沉默一会儿后,只是懒洋洋应了句:“行,这事儿我来想办法。”
说完就挂了电话。
一偏头,正好对上宋厌的视线,眉眼之间顿时一闪而过一抹奸诈,挑唇一笑:“宋大喜同学,听沈嘉言同学说你篮球打得好像还不错?”
宋厌警觉:“所以?”
“所以考完期中考后就是运动会,我们学校到时候和实外有场篮球友谊赛,但商淮去北京了,现在少个人,不知道我们厌哥有没有兴趣来和我并肩作战一次。”
“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