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一挑眉,轻轻点头,看来还是满意的。余人哪个不是各个领域的高精尖人才,特别还有七星公司这样高科技龙头企业的专才代表,估摸着这个问题人人心里都有答案。这时候人精都看得出参谋长有故意考察这女子的意思——诶!别看是朵儿好艳丽的花儿,倒真不是花瓶,有脑子。
雪银河根本不怵他,她有点摸出来这魔鬼找空儿就要“考验”一下她的套路了,管他什么目的,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回程,雨势越来越大。
来时跟在后面的车开至前方开路。
参谋长和她还是坐在后座,而他的助手徐树已不在副驾,他留在当地继续深入听取组委会各部门的汇报。
两人也无言,
参谋长闭目养神,
雪银河发呆。
忽然,车子一颠,参谋长睁开眼,雪银河也颠回人世,都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得前面司机老荀“不好!”——车冲下了河沟!
上回,胡育颜抱着她蹦极,万丈深渊,她都是坠过的,
但这次,怎么能跟那次比?这是真实的,毫无准备的,根本没有防护措施的,深深就往下坠啊!就算有坡度,有坑坑洼洼的缓冲,那种恐惧!能一样吗!
不过,参谋长还是第一时间抱住了她,她尖叫声并不尖利,但是惧怕感深入人心,祁醉算落下阴影了。
“砰!”
一下归于平静。
一人高的杂草,以及隐隐约约顽强生长的小花儿,依旧在暴雨中抗争着。
这车,这车里的人,却平静了。
首先醒来的是雪银河,参谋长把她保护得这样好,她顶多胳膊腿儿那里磕着了,血丝儿都没有,乌青估计有。
雪银河一醒,回想起刚才的惊怕,自然重回紧张,
一扭头,
唇轻擦过他的唇峰——可这时候哪里顾得了这些,他近在咫尺,明显后额上的血迹流下来——“参谋长,参谋长!”银河肯定使全力推他,没有反应。
他在上方,为她顶住了多少强压,
雪银河伸手扒抚他的额,抬头想看他的伤口,指头都是血,看不见。
雪银河轻轻挪动,手臂腰腿都是疼的,但是能动。张手抱住他她边挪动也喊着“司机师傅,司机师傅!”也没有回应。
得亏她练舞把身子练更软咯,她极力仰头看外头,嗯,没有阻隔,她是可以爬出去的,
她渐渐出来后,也防止着他跟着变位而受到二次伤害——终于雪银河挪出来了,雨量丝毫没有减少,但是还好的是,车子卡在一个沟壑里,上头大树冠能挡些风雨。她倒也不担心这出了车祸没人知道,估计不久就有人来救援了,只要前车没出意外……
自己身体能自由活动后,银河顾不得疼痛,接着就要把他也挪出来。想想一个大男人,又晕迷着,凭借她一人之力又想避免他再次受伤把他弄出来,多难啊!——可是雪银河就有这股子毅力与智慧。
好在他也卡得不深,除了左腿出来时稍费些力,雪银河全身湿透,手臂上在救援他时再次刮伤了,也血流不止,但是总算把他也拖出来了。他大腿那里血水雨水全浸透了,她着急他腰腹那里全摸摸,感觉应该没伤,就大腿这里伤势吓人。
把他拖出来了,才看见前座司机一只手,雪银河又赶紧爬进去——捂着嘴,雪银河眼通红赶紧出来——人肯定是不行了,头骨都变形了——
雪银河当然害怕,过来紧紧抱着祁醉,“你醒醒啊,醒醒……”
第44章 44
参谋长恍惚醒来时是有几分不知身在何处,暴雨,树影,女人抱着他所给予的唯一的温暖——接着就是剧痛袭来,身上骨头架子像散了一样,尤其左腿,刺骨疼。
“银河,”他这一小声,叫躺在他颈窝的雪银河一下抬起头,“你终于醒了!”泪眼汪汪——祁醉往后也时常想起她此刻这个样子,特别生她气的时候,愤怒得想杀人时,他往往告诉自己想想这个时候的她吧——
“你没受伤吧,”雪银河赶紧摇头,“我还好,就是你——你的腿!”这时候他才见到她的手一直扶在他左腿上,她把她刚才随身擦汗的毛巾系在他伤口处,可还是浸湿了血,但至少是防止大出血。
“也还好,”他龇牙咧嘴地一手撑地要更坐起来些,边还安慰她,“动得了,皮肉伤。”说是这么说,但是这种疼法,估计没他说的这么轻松,肯定还是伤筋动骨了的。雪银河帮着他坐起来,“司机师傅已经——”望着他眼通红,一方面害怕一方面肯定悲伤,
祁醉望一眼车内,虽然看不清老荀的具体状况,但是看这车头损毁的样子,也知道凶多吉少。他轻轻沉了口气,又望了望这四周,银河又说,“这里还算安全,我刚才都看了看,一时垮不下来。”祁醉赞赏地朝她点点头,她真算机敏的,虽说也怕,可没像一般女人一怕就啥也不顾了,她还知道如何最大限度保护好自己不受二次伤害。
祁醉不禁伸手环住她,拍拍她后背,“没事的,这车里有追踪系统,他们不久就会找到我们。”
这时候,人真的需要彼此温暖,雪银河又抱紧他,好小声“他的头骨都瘪了……”是的,女孩子嘛,她现在最怕的,估计就这了。祁醉低头,人虽说虚着不得劲儿,可还是尽力把她搂紧,“不怕,老荀是好人,哎,这次亏欠他家里了。”银河也懂事点头,
接着,他就不停说话转移她注意力,虽说他身上伤这么重,但是一个男人的担当还是展露无遗。
他甚至出好些复杂的口算题叫她脑子不歇,这时候看出来雪银河有时候是脑子一根筋,专注到这一块儿就心无旁骛了,
“你算错了!”哎,这种时候,他算错又怎么了,你这大声,
祁醉就笑笑,神情看起来超级疲惫,要知道,重伤的人,还要哄她,精力如何透支着——银河又立即不好意思起来,晓得自己声音大了,她赎罪似得窝腰去看他的腿伤,“好像没刚才流的多了。”祁醉一直微笑着,“我说没事吧……”也晓得他难受,银河挪过去,跪着,又抱住他的头,像安抚孩子一样轻轻抚摸他的颈窝——这一切看起来那样自然,是的,这一刻,只有他和她相依为命——“你闭眼歇歇吧,我不怕了。”祁醉就在她的怀里合上眼,真的,有点撑不下去了,不一会儿就眯过去,
雪银河低头看着怀里的他,又开始担心,是不是这时候不能叫他睡沉,怕不好——刚要唤醒他,突然听见上头有动静,看雪银河激动得,“有人来了!”甚至都不顾抱着他要起身——这次,祁醉也摸清她一些小性子,急躁起来也跟陀螺一样,童心难测。
救援的人下来,首先把她抱上去,
赶紧有人给她包裹上大毛巾被,扶着她要上救护车,银河看见来了几辆救护车,估计他和自己不一起,坚持站着下面,等他上来。
不一会儿,
参谋长也被担架抬了上来,银河忙走近几步,望见他看着自己稍点点头,手也动了动,似在招呼她,银河走过去,弯下腰,他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银河点头,他被抬上另一辆救护车。
银河这边也不少人照顾她,一上救护车就有医护人员量她的体温血压什么的,问询得特别过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