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多有钱的朋友。给谁打电话不来救我。”我在身上摸了摸。这时才发现手机早在江里丢了。
护士长将自己印有哆啦a梦的手机递给我,“用我的吧。”
我点了点头。拿起手机却有些不知所措。平时大大咧咧的惯了,除了婷姐的号码之外,愣是没记住一个朋友的手机号…
“打吧。电话费算我的。”护士长仍然是面带微笑的说。
此时我才明白。一个美女护士的媚眼。远比一个凶恶大汉的威胁、可怕的多。
我瞟了一圈看热闹的病友,只得叹了口气。刚要把手机还回去。让她们把我送进派出所算了。可就在这时,人群外,却突然传来了手杖轻触地面的踏踏声。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一个身着紫色长裙的少女,正拄着盲杖、缓步向我的方向走来。丝丝的长发直垂膝盖,腰间缠绕的风铃,随着步伐轻轻作响。
“哎呀。这不是冰城的大明星吗?李环茹吗。”看热闹的人群惊呼道。
李环茹眨了眨无神的双眼,望向我的方向说,“哥哥。你又碰上什么麻烦了?”
我如同见到救星般拉起她的手,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妹子。哥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借我点儿钱,我有急事。”
李环茹晃了晃手杖,闲庭信步的走到护士长面前。“他欠了贵院多少钱?”
肥护士拿出账本,却因为手抖一不小心将账本摔在了地上。伸手想去捡,却怎么也捡不起来。嘴里还不断小声嘀咕着,“哎妈呀。都说这李环茹半黑半白。手底下养了一大群黑社会。我这得罪了她哥,以后还有我的好吗?”
护士长见状,礼貌的将账本拾起,“大明星。你哥总共欠了8866。”
李环茹将盲杖帐平托在手中。“我身上没带钱。手机也忘了带。这根盲杖是我花70万在欧洲定制的。航天材料、手柄是玉的。现在就把它抵押给你,先放我哥走。如何?”
护士长微微躬身行礼,“不用了。您随时可以把人接走。”
“你不怕我赖账?”李环茹打趣道。
护士长也不怯场,仍然礼貌的微笑道,“您是公众人物。这么多人看着,不怕您食言。”
李环茹也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医院,感染科护士长,‘陈舒。’”护士长伸出手介绍道。
李环茹礼貌的和她握了握手,“很好。陈护士,可否赏脸和你共进晚餐?”
“那是我的荣幸。”陈舒点头道。
李环茹对着“陈舒”微微俯首、以示礼貌。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足了陈护士面子。后者受宠若惊的也回了个礼,二人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范。”
但相比陈舒那礼仪性的微笑,李环茹那无神的眸子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她回过身,手上盲杖环于身后。信步向医院外走去。让人诧异的是,此时李环茹走路竟然不在借助手杖,而是彷如能未卜先知般,大踏步的向前走。
手上的盲杖,更像是权杖。长发飘飘,霸气十足。我终于想起来,上次见李环茹发现哪里不对。现在才明白,李环茹少了些萝莉气息,多了些成熟稳重。
似乎感觉我在一旁发呆,李环茹再次回身,穿过人群挽起我的胳膊,“差点儿忘了你还饿着肚子。走吧,妹子带你喝粥去。”
…
午后。我坐着李环茹的车子,一路越走越偏辟。从荒凉的郊区,一直跑到农村一望无际的稻田。
由于台风影响,道路上的很多大树折断,有些甚至出现了塌方和泥石流。李环茹只得选择走水路回冰城。
幽幽的浪花拥抱这温暖的阳光,成双成对的野鸭衔这小鱼,在爆涨的河水中尽情嬉戏。
我们乘坐小舟,逆流而上。水面风景如画。但河岸却是另一番景象,数不清的玉米,倾倒在地里,无法收货。成片的稻田淹没在洪水中,成为朽米。夏去秋来,东北马上就要迎来金秋十月。一年的收成也马上就要得到回报。可是一场台风过境,却把“收成”全刮没了。
我低下头,暗暗祈祷。自己的父母也是农民,只希望他们可以得到一些帮助,不至于饿肚子,难以温饱。
“想什么呢?”李环茹怀抱着一只小白狗问道。
我定了定神,“没什么。有赵婷的消息吗?”
李环茹在船舱中拿出一块面包递给我,“人生要经历很多很多的事儿。就像现在的东北,经历过一次台风的洗劫,一年收成泡汤。但不管碰到什么样的挫折,人只要活着,生活就还得继续。就像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看一眼这绚丽的大千世界。可惜我是盲人,恐怕此生无望了。”
我不太会安慰人。只得接过面包三口两口的将它啃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愁善感。
李环茹凄然一笑,“好了,不说我了。”说完,话锋一转道,“赵婷的事我所知道的并不多。只听说,你坠江那天,冰城的第一医院似乎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