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素心眼中突然划过一丝狠厉,祝千秋见了登时吓了一跳,赶忙道:“千万别动想要除了罗喉计都的心啊!且不说你的法力还有半年才能恢复,就算全部恢复,你也只不过是能险险打赢他,他是魔煞星,你根本杀不死他,就算你可以再度封印他,也只不过更加深了他的仇恨和怨毒,当他有朝一日再次重临三界,恐怕连你自己都会折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风素心彻底失望了。
祝千秋担心的看着她,小声道:“加油啊,我不希望在系统处,看到你哭的样子,我走了。”说罢,无奈的叹了口气,消失不见。
风素心慢慢坐下,在结界的地上,坐了很久很久都不动弹一下,魔域的天色一直都如同黄昏后夜幕初降临时的样子,所以也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时辰,她也懒得计较这些问题,直到她听到有脚步声向她慢慢走近,那一步步的踏踏声,似乎踩踏在她心尖上,每一步,似乎都要把她的心踩的粉碎。
突然间,她觉得周围紧紧包裹着她的结界,似乎放大了数倍,她木然的抬起头,看到了罗喉计都的脸。
只见结界已经扩张到房间之外,他站在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他的表情是冷漠的,凉薄的嘴唇抿的紧紧的,但如猫眼石的眼睛却闪烁着一丝丝的渴盼与怀念,她可以察觉到他在拼命的压抑着,似乎有些害怕自己发现他隐藏的脆弱,他仿佛就愿在她眼前,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强者,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将他瓦解击败,连她也不行。
风素心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
罗喉计都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猜测过多种可能,她会骂他,会打他,会恨他,会逼他放自己离开……总归没有一件会让他觉得心情愉悦的事,但她却冲他笑了。
这一笑,宛如冰天雪地中绽放的第一朵红梅,娇艳如火,让人看到了春的希望,温暖了被寒冬冰冷了的心,兀自的在雀跃不已。
罗喉计都被她这璀璨夺目的笑,竟痴痴呆立在场。
风素心其实想明白了,这一笑,也并非虚以委蛇,而是她想到了原剧情的最后,在天宫之中,鸿蒙炉前,禹司凤褚玲珑他们一直在和他说很多关于褚璇玑的事,和爱褚璇玑的话,把他听的心神动摇,而元朗后来那些话,估计更会让他觉得自己可有可无了吧。
因为元朗说——他们都是褚璇玑的亲人,不是您罗喉计都的亲人,他们爱的是褚璇玑,想要的也只是褚璇玑,从来都不是您魔尊大人。
风素心觉得,元朗这个人,在整部剧里都没有说过一句人话,到了最后,偏偏说到了正题上,罗喉计都根本就没有做错过什么,却仍旧成全了褚璇玑和禹司凤,将自己赖以生存的琉璃心植入禹司凤心中,与柏麟帝君一起消散于天地间,说到底,就是一个悲情人物,太惨了。
风素心笑着,向他伸出了手,罗喉计都下意识的将她拽了起来,她站在他身前,巧笑倩兮道:
“魔尊,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呢?”
罗喉计都清醒了一些,撇过头,不去看她的笑颜,脸颊却渐渐泛起了淡淡的红潮,道:“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只想迷惑本座,想让我放你出去。”
风素心摇了摇头,道:“魔尊你错了,你将我带到这里,虽然我开始有点懵反抗了一下,但现在却是心存感激。”
罗喉计都闻言疑惑起来,扭头看她,口中道:“休要花言巧语让本座放松心房,本座不是三岁孩童,你没这么容易忽悠本座。”
风素心摇头道:“不是的,是因为……”她脸一红,低头道:“魔尊应该看出来我的法力大不如前了吧?”
罗喉计都在回来的路上,听无支祁说过风素心可以一巴掌拍断四根定海铁索,看无支祁崇拜的恨不得五体投地的模样,也不像作假,但她刚才向他挥出来的那掌,却根本就不似可以拍断铁索的功力,于是心下起疑,问道:“本座看出来了,是为何故?”
风素心皱起眉头,道:“还不是因为我为我家那口子怀胎十月生下孩子,才折损了法力,我师兄好心带我回师门闭关调养,偏偏我家那口子又跑过来看我,害我临时出关,功力不上不下,他又……他又想那样,我若再有身孕,恐怕法力尽毁,就和普通人一样了!而且,而且……”
罗喉计都听她所言,倒也觉得情真意切——可不情真意切嘛,这里面确实还带着几分风素心真实的情绪感受,他听她此时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催问道:“而且什么?”
“我不想让他碰我,我感觉自己已经,那啥冷淡了。”风素心抬头看他,不满道。
罗喉计都:“……”真是千想万猜,也不会猜到她会说出这等虎狼之词啊!
罗喉计都嘴角微微抽搐,道:“看来……你与禹司凤,是在‘睡’之一字上,出了问题啊!”
风素心:“……”这回话,更加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