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歌目光幽深的望着前面的路，那朦胧的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让他的心里不由开始变得格外的压抑。
然而哪怕是再如何的心中情绪起伏倒腾，脸上却还是端的不动声色，安静清淡得如同往常。
许是顾唯辞这边的动静太大，粟歌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下巴在空中划出一道宛若流云的痕迹，不由愣了神。
坐在自己旁边的女人，许是因为和朋友打电话心情愉悦了，嘴角的笑容前所未有的真诚与灿烂。
上扬的嘴角，红润的唇，微微笑弯的明亮眸子，无不彰显着这个女人此刻的开心。
就这样，粟歌的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冲了一下一般，眼睛微微一眨，竟是有些舍不得移开眼睛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身边看到这样没有一丝顾虑没有一丝顾忌的坦诚笑容了。
而他自己……
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弧度，粟歌将目光堪堪地移开，努力让自己的视野落在前面的路上，忽略旁边女子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太美好，好到如同那在雨夜过后清晨太阳下的云彩，让人舍不得别开眸子。
对于顾唯辞，粟歌虽然没有如何接触，但是仅仅那几次来看，这个女人并非是什么天真烂漫又可以活的没心没肺的人。
她其实……很多的时候都和自己很像。
谨慎，细致，行为处事都有属于她独自的风格。
但是她又和自己很不同，他是……活着看不到阳光的人。
这么一想，粟歌莫名的觉得心里有几分烦躁，那雨水也一直没完没了……
等到顾唯辞好不容易将秦喻的电话给挂断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车内也是一片灰暗的环境。
顾唯辞看了一下时间，发觉他们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了快五个小时了，中间她睡的那一下，时间倒是过得真快。
但是别的时候，时间也没有她所想的那样难捱。
只是身边这个男人……开了这么久的车，而且也到了这个时候了。
想了想，顾唯辞下意识的开口道:“前面有个服务站，粟先生要不要休息一下。”
“饿了吗？”粟歌问道，顿了一下又道，“休息一下也可以。”
愣了一下，顾唯辞反应过来后，轻轻笑了一声，“那就谢谢粟先生了。”
车里的光线很昏暗，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的神色让人看不真切，不知道是在笑着还是在考虑别的事儿。
“顾小姐要吃些什么吗？”服务站内，吃的东西大多数快餐，粟歌目光在四周环顾了一周，将目光又重新投向了顾唯辞，双手插在口袋里问道。
现在算是饭点，服务站里的人也不算少，三五成群的人将这样一片区域闹得有些嘈杂。
粟歌在看的时候，顾唯辞也在打量，想着粟歌的身份，又想着他平日里的举止言行，不由有些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