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粟歌这样云淡风轻的就此揭过，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只是现在，被粟歌牵着朝着那片被人们称之为天涯海角的海域走去的时候，顾唯辞觉得很是心安。
“以前我还在学院的时候，空暇时期就会来这里走走。”粟歌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顾唯辞的手指，海风吹起他的衣角，如同一朵随着浪花翻滚的云。
“什么样的闲暇时候呢？”顾唯辞眯了眯眸子，声音里似乎带了几分恍惚与缥缈。
什么样的空暇？
粟歌瞳孔一缩，脑海里浮现过一幕幕的片段。
不等粟歌回答，顾唯辞再度问了起来，“你在学院的时候，不是用了空暇的时间来学习吗？粟歌，你的空暇时间又是指的什么？”
最后这句话问着的时候，顾唯辞已经转过了头来，眸子紧紧地看着粟歌，似乎想要从他的眼里看清楚些什么。
旁边的人眉头一点一点地皱了起来，顾唯辞清晰的看到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深邃眸子晃过一抹复杂与隐忍。
“是在下雨的时候。”许久之后，粟歌才说出这句话，混着海风声，混着海浪声，似乎来自于遥远的对岸，但是顾唯辞却知道，这句话就是自己身边的男人说的。
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顾唯辞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了这样一幕画面。
海边的某一家酒店的落地窗前，粟歌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前面，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狂风暴雨，还有那无边无际的在电光火石之间忽隐忽现的蔚蓝色大海。
而粟歌的脸色平静，手里或许端着一杯酒，或者捧着一本书，目光里的神色一点儿都不会暴露内心的焦虑。
隐忍如粟歌，足够让每一个人都为之折服。
明明自己有那样的情况，却偏偏跑到了这个雨水众多的异国他乡，明明知道自己对于雨夜就是那样的情况，却还偏偏来到这样一个叫做天涯海角的海域。
莫名的，顾唯辞觉得一阵心悸，嘴角抿了抿，顾唯辞呼了一口气，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粟歌，你为什么会要到这里来啊……”
顾唯辞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答案，但是那个答案却是让她觉得如此的害怕。
粟歌的嘴角勾了勾，眼里飘过一丝尴尬。
他身边的女人是如此的聪慧，是如此的懂他，懂他当时在想什么，同样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站在落地窗前，想象着如果自己就这样冲进那黑夜的雨幕里，朝着那无尽的海域走去，又怎么样呢？
可是最终他没有走到那一步，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但是到现在，他更多的是庆幸自己没有走到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