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他不那么害怕了,反过来说李恒,“捡回条命你就该好?生珍惜,报仇的事?你这辈子还是别想了。”
而且京里人都说李恒被?柳勤藏了起来,等着吧,很快就有?人来兵??捉拿李恒了。
张硕想得?不差,李恒看?威胁他不管用,气急败坏地走了,没多久就有?十来个陌生面孔的人骑马而来,说是奉命搜查朝廷罪犯,那些人穿着不像官场之?人,守门士兵不肯放行,问道,“奉谁的命?”
“聂御史?聂大人之?命。”
这下所有?人都惊住了,聂凿就在兵??,他若要搜查罪犯他们怎么不知?道,然而看?对方不像说谎之?人,还是开栅栏放了行,望着一?群人的背影,张硕和?小厮嘀咕,“他们是聂大人的人?”
面生得?很哪。
“奴才也没见过,不过还真是聂府下人的穿着。”
每个官员府邸下人的衣衫都有?其标志,有?些在衣领或袖子出?绣着主?人家姓氏字样,有?些则是彰显身份地位的花样子,冬荣身体好?,大冬天穿得?也极为单薄,丁大他们穿的是新裳,款式有?所不同,但?和?这群人的衣服有?相似之?处。
至于面生。
不奇怪。
人是老管家安排的,柳勤被?杀,私藏罪犯的名声是老管家派人散播的,所谓做事?做全套,当然要有?模有?样啊,所以他让底下人借聂凿的名义来兵??搜查李恒,知?道大人也在,他们先传达了老管家的意思,霍权觉得?有?理,让他们仔仔细细搜查,他则继续看?丁大和?士兵们切磋。
先是副将,再是千户,百户...
丁大上了头,满身大汗,双眼亮晶晶的,旁边冬荣丁二等人也有?些按耐不住,回京后他们就很少?跟人酣畅淋漓的打架了,平时自己人切磋,终究不敢下狠手,今天不同,面前这群人不知?道是敌是友,打伤了也无妨,打死也是他们技不如人。
别以为他们土匪出?身就是糙汉,多少?还是有?些眼力见的。
就说刚刚想杀大人的刺客,丁大和?他过几招就察觉到他心猿意马有?其他心思了,看?他掉头把剑对准大人他完全没慌,大人两侧都有?人,岂会让他如愿。
早上挑人,霍权是看?他们动作懒散不作为,然而真过招,就不敢放松警惕,藏拙不假,如果可能丧命就不值了,以致让丁大试出?不少?人还是有?功夫的,至少?不像表面上那么弱,有?点?出?乎霍权的意料。
几刻钟过后,丁大累得?直喘气,但?精神越发抖擞,丁大站不住了,不住催他,“你要不要歇歇换我来...”
丁三丁四也跃跃欲试,可怜被?抬不下去的人,捂着受伤位置叫苦不迭,丁大是上战场杀过敌的,多的是阴招,哪是正统连功夫能比的,丁大身上也受了些伤,他似乎没尽兴,不住地摇头,霍权看?向底下黑压压的人,“休息一?会儿也好?,好?几千人,保证能让你尽兴。”
毕竟再有?四日就要离京办大事?,霍权可不想丁大受重伤。
他发了话?,丁大不得?不从,在霍权下边坐好?,小声说,“他们比演练时有?劲儿多了,奴才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可能以为大人会挑武功好?的,故意不把功夫露出?来,哪晓得?大人识破了他们的轨迹,反其道而行,刚好?选中了他们,丁大又说,“他们存着二心,大人,得?让冬荣和?冬青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冬荣若有?所思,“奴才这就派人叫冬青来。”
霍权没有?阻拦,假如他们没有?本事?,霍权不会忌惮,真要有?本事?却不显山露水,霍权不得?不小心些。
丁二上场后,整个人极为兴奋,丁大每轮对战四人,他嫌不过瘾,让六人六人的上,底下的人被?激起了斗志,手下也发了狠,丁大应付得?吃力些,但?看?满面红光,想来是高兴的。
丁二对战两轮后,搜查李恒的人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套衣服,还有?假胡子,“大人,李恒当真藏在兵??。”
霍权蹙眉,出?于对李恒兄弟的害怕,身体战栗了下,来禀的人说,“奴才问过施工的工??,他们说看?到有?个瘦削男子鬼鬼祟祟的出?去了,还在外边和?张御史?说了几句话?。”
说话?间,已经有?人拎着张硕进来。
张硕心知?不能继续隐瞒,就把李恒找他的事?儿说了,不忘摘清自己,“李恒威胁下官,要下官帮他杀大人,下官没答应。”
李恒这个名字已经在霍权生命里消失很久了,如今再次听到,霍权竟觉得?恍惚,他问,“他拿什么威胁你?”
张硕开始擦汗,想说聂大人真的不好?忽悠。心思转了转,就把他以前做的混账事?说了,边说边磕头,“下官有?眼无珠,被?人蒙蔽坐下那等糊涂事?,还请大人饶小的一?命。”
‘下官’他都不敢自称了。
霍权却没心思追究他的过错,“李恒去哪儿了?”
张硕连连摇头,“不知?。”
隐约觉得?撇清太快不适宜,他低头想了想,“下官看?到他往城东方向去了,具体去哪儿下官不知?道啊,下官真不知?道,下官虽走过歪路,但?对天发誓,下官和?武安侯等人没有?半点?关系,还请大人明察。”
“起来吧。”
毕竟是御史?,总点?头哈腰磕头求饶不好?,霍汉峰在武安侯面前也不曾像这般摇尾乞怜,他道,“安顿几千士兵不是那么容易的,你去御史?台叫两个御史?来,把这些士兵的身份卷宗整理好?....”
张硕如蒙大赦,“是。”
人走了,冬荣看?着他的背影冷笑,“奴才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肚里没多少?墨水,阿谀奉承那套倒是懂得?不少?。”
冬荣凶归凶,心里也是有?是非观的人,与人打交道,要么为钱,要么为权,像韩风,大人肯卖韩风面子是那人实诚,说多少?银两就多少?银两,哪怕最后大人没要韩风的钱,也是看?他可怜,加上赵梁那人有?眼不识泰山,仗着身份欺负到大人头上,不趁早除掉赵梁,以赵梁容不得?人的性子,早晚会报复大人。
任何时候,先下手为强。
冬荣眼里,除了聂府众人,其他人他都瞧不上,不过瞧不上的人里也分三六九等,像罗忠那老秃驴,事?事?与大人作对,是劲敌,不过罗忠为人还算磊落,遇到事?正面来,不会背后阴人,属敌人里最上等人,因为对付这种人办法最多最容易,像张硕,两面三刀,阳奉阴违,最末等,对付这种人容易归容易,总让人心情不好?。
冬荣想着,忽然问霍权,“要不要查李恒?”
没权没势的孤儿,掀不起太多的风浪,可留着总是隐患,查人这种事?冬荣不擅长,冬青却很厉害。
“嗯。”
李恒是霍权的噩梦,能除掉当然最好?。
冬青收到消息就来了,李夫子进府后,他天天得?读书学道理,大人说自己杀气重,平日都不带自己出?门,这么久了,除去劫狱那次,这次还是冬青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出?门办事?,他性格沉稳,不像冬荣大咧咧的,听丁大说了事?情原委,禀报霍权,把守门的士兵抓了。
李恒能自由进出?兵??,有?人包庇是真,守门士兵也有?问题。
霍权让他全权负责此事?。
兵??守门士兵刚换了班,人还没走远,见来人文质彬彬,不像冬荣杀气凌人,戒心松了很多,冬青敛目,温温和?和?地问他们谁给李恒放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