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母先瞪一眼农小妹,又瞪一眼何香菊,然后她也大声为自家女儿辩解起来。
“何香菊你嚷嚷什么?我家小妹她,昨天才不小心掉到河沟去,差点没了小命,你们又不是没听说过这件事。她现在精力还没恢复,才会不小心锄到大豆苗。为了养弟弟们,她不得不来挣工分,我们容易吗?你们就没必要,跟她一个女孩子家斤斤计较了好吗?”
说着说着,农母的脸上便晴转阴,变生气为悲伤,快要哭出声来的样子。
农小妹家二婶也替她说好话,“是啊,小妹掉到河沟醒来后,今天一大早,照样去挑水了,随后肯定还去洗衣服了,哪有时间休息?大家就不要跟一个病人计较了吧?”
农小妹家小婶才知道这件事,她也惊讶一声,“什么?小妹昨天掉进河沟里去了?难怪早上碰到我时,我看她就没精没神的样子。”
那边的周芬芬也答道:“一事归一事,你们家里的人,别把话说到别的事上去。她掉到河沟里去,我们也比较同情她。可是,她把公家的大豆苗锄断了,就是不应该。你们大家说是不是?”
何香菊干脆直接向赵新梅喊话,“赵新梅!你是记分员,你来说说这事该咋整吧?”
赵新梅没办法,只得先停止锄草,直接提着她的那把锄头,从那边走过来看情况。
她们刚来这里干活时,赵新梅就已经大概对各人分过工,每个人大约要除几块地的草,避免有些人会偷懒。
实在有些人干得比较慢,有些人干得比较快,到最后收工时,她还会对她们的工分进行加减。记分员做得公平、公正,村民就会少些口角之争。
锄草锄到农作物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只有按轻重扣工分,以此抵扣公家的损失。
赵新梅走到农小妹跟前,弯下腰去,顺手拿起被她锄断的几根大豆苗看了看。
“总共才锄断了十一根大豆苗,不是很严重,咱们村一个工分是五分钱,我看就扣掉她一个工分行了,大家也不要多说了好吗?”
她们这些妇女们,虽然没几个人识字,可简单的数,还是有人会算的。
十根大豆苗,大约可以收到半斤的大豆,一斤大豆卖两毛钱,赵新梅只扣掉她一个工分,明显是同情农小妹。
等了一会儿,没人说话,赵新梅也以为就这样解决了,“那就这样了吧,我们大家继续干活。小妹啊,你也小心点继续干活吧。”
“好的,谢谢你。”农小妹虽然知道了她叫赵新梅,可并不知道,她该喊对方第几婶或者第几嫂。
农尔莲也在这里出工了的,她像是无意中,跟她家嫂子陈玉玲唠话,“嫂子,你知道大豆是卖多少钱一斤吗?”
陈玉玲如实答道:“去年是卖两毛钱一斤,所以,扣掉一个工分,也算是比较公正了。”
另一个妇女却答道:“我怎么觉得扣少了呢?这十根大豆苗,都可以长一斤大豆了吧?”
“没有那么多吧?最多只能长半斤吧。”又有人搭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