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顶方向五米之外的地方,一个黑脸膛的中年男人,停住了脚步粗声粗气问她:“你到底是在这里干什么的?你哭什么呢?”
他正在山顶上面走着巡山,听到下面有人伤心的哭声,本以为她很有可能,是来悄悄下葬不幸夭折的孩子的呢。
走近来又看到,旁边有绑好的一捆山草,还有未绑好的几堆山草,便知道她是割山草的妇女。可又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哭得那么伤心,故而有此一问。
如今看到她的脸,有好几处又红又肿,便知道她是被黄蜂蛰到了,可也看清她并不是他本队的人。
于是他便义正词严地喝问:“你是哪个村的人?你这是来我们队偷山草呢?”
农小妹已经顾不上哭了,她心中不免惊慌起来,但并不是害怕他会没收她的弯刀,而是想到,这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和他一个男人,她不害怕鬼神,却害怕流氓!
又看到这个人的眼神,好像还比较正直,并没有表现出,像街上遇到过的那个臭男人的轻浮,她心中倒又镇静下来了。她先抬起手擦了一把眼泪,才慢慢地答道:“我是安居村的。”
“安居村的?那不用审问,你就是来偷我们队的山草了?”
“我我才嫁到安居村,并不知道这些山是你们队的。”农小妹做了一个深呼吸后,为自己辩解一句。
那人顿了几秒,又历声答道:“这个不是理由,就算你真的不知道,可你的家里人知道,他们怎么会不告诉你,可以到哪个山上去割山草呢?别跟我多说废话了,你的弯刀呢?拿过来给我!”
农小妹便不出声,她的弯刀丢在蜂窝旁边了,听这人说的好像是黄蜂,那就是在黄蜂窝旁边。
果然不是可爱的小蜜蜂,而是什么大黄蜂,怪不得蛰得那么痛,她忍不住又抬起手来,摸了摸还在疼痛,并开始有点发痒的脸。
见她不出声,又联系到刚才她正在大声哭泣,这人也见多识广,马上便明白了,“你把它丢在黄蜂窝旁边了?在哪个位置,指给我看!”
农小妹低着头想,我不能告诉他,只要他找不到我的刀,不就没法没收我的刀了吗?
那人也不敢乱走,怕踩到黄蜂窝,看了几眼被新割走山草的一大片山,又历声说道:“这些山草都是你一个人割走的吗?你割了我们这么多山草,我绝不能放你走!你必须跟我回我队里去,我们队长不会放过你的,该怎么处罚你,由他说了算!”
是啊,如果他把她放走,这么大一片山草被偷,他这个巡山人却不知道,就得扣他的工分了。
见农小妹仍然不肯说话,他就绕开了几步,然后再往下向她走来,“不用多说了,我必须把你抓去我们队里,你是乖乖的跟我走,还是让我抓着走?”
末了又严肃说道:“你别想着逃跑,你跑得了和尚,却跑不了庙,就是把你追到你家里去,我也要把你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