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进步党和“中国国家社会党”的嘴仗终于开打了!
一方以《进步报》为阵地,一方以《四川日报》为阵地,各自鼓吹各自的思想,嘴仗打的热火朝天。
进步党一方的领袖是梁启超的弟子古梦枕,这人是梁启超最得意的弟子之一,在报上不断评击王恒岳,说其不过是个四川独裁军阀,阻碍四川进步的罪魁祸首云云。翻来覆去的意思,只只有进步党才能救中国,才能改良社会。
其实无非就是要让进步党的势力进入四川而已。
梁启超的一枝笔,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所谓“妙笔生花”也不能形容其文章之精妙。而这位古梦枕更是得到了自己老师的精髓,写得一手锦绣文章,骂起人来针针见血,字字锋利,篇篇文章写的,能让人国社党的人恨不得生食其肉。
而国社党这边的一众御用文人就要差得许多了。国社党才成立不久,大多是由青年军官组成,临时请的几个笔杆子,大多是前清秀才之类,想为王督军唱赞歌,可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老生常谈,两边文章一比,高下立判。
几天一过,在古梦枕一枝笔的进攻下,国社党节节败退。
自从王恒岳组建军队以来,一次败仗也都没有吃过,可在论战上,却眼看就要一败涂地。
古梦枕的文章也送到了俞雷手里,俞雷的一枝笔在王恒岳集团里也是有名的,当年署名“雷公”写的文章,篇篇精妙。可他把古梦枕的文章仔细看了一遍,把报纸朝桌上一扔,叹了口气:
“骂不过!”
王恒岳集团的第一枝笔都说了这样的话,还有谁能骂得过古梦枕?
“骂不过,可却有办法打赢这场嘴仗!”俞雷却忽然说道。
接替原来黑铁位置的部下闷棍怔了一下,不是非常明白。骂都骂不过了,还怎么打赢这嘴仗?
俞雷微微一笑:“嘴仗,不过是游戏而已,真正靠的,还得是军队和枪。可知道恒帅为什么要打这场嘴仗吗?是要让国社党在政治上站住脚,在立场上站住加!打仗固然重要,可将来也不全是打仗......”
......
“青顶兄,干!”
“干,干!”
酒楼内,这一桌显得特别热闹。七、八个二、三十岁的青年聚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纷纷举起杯来,敬坐在首席的古梦枕。
古梦枕嘴角带笑,脸带得意,一一个众人喝了,略有几分醉意:“黄阳兄谬赞,小弟不过是随后涂鸦了几篇文章而已......”
“黄阳兄”一竖大拇指:“青顶何必如此客气?你的那几偏‘涂鸦’之作,就连令师任公先生看了也都赞不绝口。”
周围一片迎和之声,古梦枕摆摆手微笑道:
“恩师那是为了勉励小弟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弟虽然再不成气,可要连国社党的那些当兵拿枪的都写不过,实在是无颜见人了。他们拿枪可以,难道还拿得笔吗?”
一阵哄笑,尽管边上就坐着三个当兵的,早就怒目相视,可这些人却浑不在乎,叫黄阳的笑着说道:
“只怕那些当兵的拿起笔来有千斤之重,又或者有人连自来水笔都从来未曾见过。”
又是一片哄笑,边上当兵的再也忍耐不住,当中的一个下士猛然一拍桌子:“狗日的,在骂谁呢?”
古梦枕斜着眼睛看去,一点不怕:“又未说足下,足下何必空自多情?”
他的同伴笑声更大:“青顶兄的这句空子多情他们能听得懂吗!”
“狗日的!”那个下士大怒:“老子们为了国家流血奋战,你们这些读书人只会唧唧歪歪,除了发发牢骚还会做什么!”
古梦枕也是酒喝的多了,忽然不惧,站起来大声说道:“国家就是被你们这些人弄乱的,北京死了一个皇帝,难道四川还想出一个皇帝吗?王督军?他早晚也得和袁世凯落得一个下场!”
下士怔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在骂恒帅:“狗日的,他在骂督军,打他的狗日的!”
操起一张凳子砸去,险些砸中古梦枕。
三个当兵的随即扑了过来,一人抓住一个就打。
论打架,这些人可就不是当兵的对手了,不过好在人多,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倒也还能坚持。
忽然,那个下士闷哼一声,跌跌撞撞的从人群中退了下来,手污着腹部,一张手,全是鲜血,腹部上,插着一把短刀!
这一来风云大变,所有的人都怔在了那里。
“班长!班长!”两个当兵的冲了过来,一左一右扶住了自己的班长。
古梦枕和他的同伴们也吓傻在了那里,打架居然打出人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