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很了不得的了!”
陆荣廷嘴里赞了一声,心里却在那不断盘算起来。
三百万,三千多万大洋,还有六千来万的缺口。如果自己能够掏出这笔钱来,那袁世凯宝藏的一多半就要落到自己口袋里。
只是这事情究竟有多大风险?究竟是不是真的?
还有,就算这事是着的,六千万,自己到哪去弄这笔巨款去?
“巡阅使,烦你派人去我那里,在我办公室里,拿个皮箱过来。”陆荣廷在那沉吟的时候,蔡斯理忽然说道。
陆荣廷点了点头,让林天龙出去安排。
三个人在那说了会话,陆荣廷又仔细问了一些细节,大约半小时的样子,林天龙拿着一个皮箱进来。
蔡斯理在酒桌上腾出了一块地方来,把皮箱放到上面,一打开,里面露出的东西顿时让陆荣廷看呆在了那里。
一尊流光溢彩的玉观音,出现在了陆荣廷的面前。
太美了,美得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价值连城!价值连城!
“这尊玉观音就是宝藏中的一件,原是要带来脱手转卖的,只是价格昂贵,一时找不到下家,既然巡阅使喜欢,那就请巡阅使笑纳。”
“啊,使不得,使不得。”陆荣廷一怔之下,连声说道。
“巡阅使不用客气。”蔡斯理不容分说的关上皮箱:“七爷以为如何?”
胡琦英漫不经心地道:“和大总统的宝藏一比,也值不了几个钱,老陆,你就留着吧。”
这声“老陆”叫起来如此顺口,一点也没有让陆荣廷觉得不悦。
“好了,酒也喝够了,菜也吃饱了,走吧。”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蔡斯理和胡琦英根本没有任何邀请陆荣廷加入开启宝藏的意思,居然站起来谢了陆荣廷的酒宴,然后告辞。
陆荣廷不断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会打开箱子,看下那尊玉观音,一会又合上箱子,长吁短叹。
林天龙平静的在边上看着,一句话也都不说。
“天龙,你以为如何?”陆荣廷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林天龙不暇思索:“我以为可以。属下帮巡阅使算过,必有贵人相助,现在贵人来了,而且属下还算了一卦,此事乃是上上签!”
“我也认为可行。”陆荣廷皱着眉头道:“但要把宝藏运回来的那么一大笔资金从哪里来?现在我们连发军饷都有问题了。”
“借!”林天龙脱口而出。
“借?问谁借?那些银行里的会借给我们?”
“巡阅使,我们现在能凑出多少?”
“我们一共发行了钞票一千五百万元,收回的银毫大约有一千来万,这笔是救命钱,一直都没有动过。还有我好不容易凑来的军饷,有一百万的样子,那是前线急着等用的,再不发只怕要闹饷了。广西银行那准备金始终不足,最低的时候才不到二十万,实际已无兑换之银了,不过让广西银行想想办法,我再出面担保,或许能拆借到一百万......”
“那也只有一千二百万,差得很远。”林天龙沉吟一会:“这些钱可以都拿出来,军饷那让前线的军官想想办法,一旦有钱了,全部按欠的发双饷。然后把广东、广西的兵工厂、机器厂等等全部抵押出去,再以高利息向各钱庄、银行贷款,年息五厘,一句话,倾家荡产,哪怕把军队的武器卖了,也要凑齐这笔银子!”
陆荣廷倒吸了一口凉气!
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这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在做一次赌博!赢了,则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输了,那一切一切都没有了。
“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有一个筹码,可以拿去换钱。”
“什么?”陆荣廷有些不太明白。
林天龙嘴角抽动一下:“‘海容’号和‘海筹’号!”
陆荣廷倒吸了口凉气。
程璧光准备率舰南下护法,派民国海军将领杜锡硅、林颂庄率“海容”、“海筹”二巡洋舰北上,将在北京日本使馆中避难的大总统黎元洪接至上海。临行前,程璧光还特别拨给二舰20万元开拔费。不想,杜、林一去就出了大问题了。
他们到京后,经不住段祺瑞的利诱,留了下来。
不过,程壁光并没有放弃对二人的争取,不断派人游说,晓以大义,终于再次说动二人,“海容”和“海筹”二巡洋舰再度向广州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