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静,远处传来一声狼嚎,在这静寂的夜里分外明显,配上那死不瞑目的人头更显瘆人。
这是孤狼,这个大山里的狼群早被杀光了,这便是弱肉强食。
山洞里又亮起了数支火把,借着明亮许多的火光,何劲看到某处石壁上有暗红色血渍,那应该是他的兄弟被斩首时的血渍。
还好,一刀断头应该不会感觉到痛苦,安心去吧。还有洞外的五个兄弟,都安心去吧。
对不起,是哥哥大意了,害得你们白白丢了性命。待神臂弓事一了,狼骑帮所有人都将碎尸万段,去为你们陪葬。
至于现在……还不是时候,雷家固然可以集中力量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进山剿匪,可是以这狼帮主的暴虐手段,万一失手影响可就大了。
所以忍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笔血债记下了,将来自然用血来偿。
只是……狼骑帮的目的何在呢?何劲苦苦思索着,然后抬起头,对上那冷酷的面具,又想起了先前的狼嚎。
就像狼一样,很残暴很冷血,凡事不择手段,就是说……其实是以杀人向我示威来着,借此获取更大的好处?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理由,毕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
或许是那句“天大的好处”让狼骑帮生出了歪心思?
他在看着陈辰,陈辰也在看着他,他看不到陈辰的神情,陈辰却看得到他的神情。
“何兄莫非不想谈了?”
何劲摇头苦涩道:“狼帮主多心了,何劲只是在想,眼前的帮主与老四口中的帮主判若两人。现在看来,一些小恩小惠说出来是污辱帮主,所以在想什么样的好处才能配得上帮主的手段与胆魄。”
陈辰哈哈大笑,笑声经面具回荡显得异常刺耳。
“何兄只是一次谈判就能带出十五名手下,看来身后的家主雷振雷员外非同小可啊。”
“如此人物,能有何事要用得上小小的狼骑帮?我想着无非是做你家的黑手套,做一些杀人放火的勾当罢了。”
“可这杀人放火嘛,一来咱们如今明着说是占山为王,但实际上只是一群偏居大山一隅动弹不得的可怜人。二来好处就算真有天大,也得看能否有福消受,咱们还没活腻,所以若是何兄抱着这种打算,那便免开尊口。”
“这死掉的六个人便是警告!敢打咱们主意的人都是这下场!”
“何兄且说说,你的这些兄弟死的是不是冤枉?”
何劲木然摇头,此时心里乱糟糟的,无论狼骑帮杀人的动机是否真如此都已不重要,因为血仇已经结下。
此人知道家主的名号不奇怪,兄弟既然被斩首,必定是被拷问过的,幸好神臂弓事涉绝密,等闲人都不知道,再拷问也拷不出来。
“狼帮主怕是误会了。”何劲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家主的确姓雷,如狼帮主所言,雷家确实不一般。远的不敢说,在这曲里雷员外乃是跺跺脚都能让曲里颤抖的人物。”
“雷家家大业大自然生意无数,其中有一笔便是与吐蕃人的交易,既然要走吐蕃,那必然要经过此山。”
“这便是那好处,不知贵帮想不想要?”
陈辰抱着胸,一只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愣住了的模样。
“就是说……你家的雷员外只是打算交买路钱?”
“若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陈辰追问道:“仅是如此?没有其它附加条件?”
“自然没有。”
陈辰嘿嘿笑了起来。“早说嘛,若早知如此又何必伤了和气呢!”
然后又状若无意的问道:“雷员外这是一锤子买卖还是长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