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银白月儿高悬,群山沉默万赖俱寂,只有这一方小小的山谷里有些鲜活的气息。
些许微风轻拂脸颊,一扫白天的燥热,畅快无比。
陈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抬手指天。
“天……天为被地为床,今晚……我就睡这儿了。”
他才说完,孙可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但并未起身,竟然顺势打起了鼾。
吐蕃人皆是哈哈大笑。
孙恒小跑过来,扶着陈辰的手臂,不堪的道:“你喝多了,走,我带你回去,思思还在家等着你呢。”
陈辰啪得一声打掉孙恒的手,“回……回哪里去?我才不要回去呢。”
“一个女人而已,等我就要回去啊?让她等。我生平最敬勇士,这些勇士们难得来一回大宋,我一定要跟他们多亲近亲近。”
吐蕃人又是哈哈大笑。
孙恒挠着头,为难地看看陈辰又看了看孙可,最后看向众人。
有一吐蕃人走了过来,大笑着搂过了陈辰,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好,那你今晚便留下与我睡在一起,反正我帐篷里的人放哨去了,有地方睡。”
吐蕃人都是轻装简行,一共五十个人,总共十几座帐篷,应该是数人一座,晚上有人要放哨,所以肯定会有帐篷里有空地。
孙恒想了想,然后拱手道:“那便有劳了,我从未见过这家伙喝多,想必今晚是见着勇士们真的太高兴。”
“还有醉得像死猪的孙可也劳烦诸位勇士安排一下,明天一早让这二人自行回家去。我且先回去告诉家人消息,免得担心。”
这是很正常的理由,三个人出来两个人醉了,肯定要有一个人回去告诉家里人,否则在这杳无人烟的大山里一夜不归,家里人还以为发生了些什么!
桑托并未有什么表示,只是乐呵呵的看着手舞足蹈的陈辰和睡的极香的孙可。
孙恒挑着一副担子走了,很快便已看不清踪影,陈辰与孙可也被两名吐蕃人带到各自的帐篷里去了。
陈辰是装醉,孙可是真醉,本来把孙可带来就是用作酒桌上的炮灰来着。
为了不露馅,陈辰在洒酒的时候,身上也洒了一些,走到人处便是满身酒味。
才到帐篷里便倒头就睡,还呢喃着一些胡言乱语,没过多久声音小了,渐渐消失不见。
然后打起了均匀的轻鼾。
与他相比,同帐篷的吐蕃人可谓是鼾声如雷。
口口声声最敬勇士,本以为进了帐篷能跟赞普的“孩子”聊一聊套套近乎,没想到已经醉到一进帐篷便睡熟了,这位吐蕃人也只能摇头睡觉。
不一会又进来了一位,然后又是鼾声如雷。
陈辰自然是装睡,这一段时间对于他是非常大的折磨。
这二位吐蕃的粗鲁汉子自然不知道什么叫做个人卫生,加上在山里走了这么些天,什么叫做洗澡想必早就忘了。汗臭味、酒味加上特有的膻味混合在一起,让他几欲作呕。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自己可是喝醉酒的人,难道还能分辨出这一出,只能忍啊。
心里数着羊忍耐,幸好这二位鼾声极大,倒是不怕一不小心睡着耽误正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吐蕃人都喝了酒加上一路劳累,很快营地便陷入了寂静。
只有一位士兵还在不知疲倦地来回巡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