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晚的重要人物是她!
原来她是许恪许知州的妹妹!
也就是说,根本就不是啥亲戚关系,人家就是一家人,亲到不能再亲的一家人。
这还玩个球?
先前“力挽狂澜”的满足感已荡然无存。
陈辰抬头向门外看了一眼。
月亮已经稍稍移了位置,不过依旧很圆很亮很美。
这样的月色,确实是个很圆满的久别重逢的日子。可我的老天爷啊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我跟她确实算是久别重逢,但重逢之后我还能有活路吗?
陈辰没有丝毫犹豫,在许知州说完那番话、随即便有一些人上前祝贺时,他就悄悄站了起来,打算开溜。
不溜怎么行?冷锋说了马上就到、许知州又说会为大家引见,到时不就被人关门打狗了么?
可他才轻手轻脚的走了两步,便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叫住了他。
“陈兄这是打算去哪里呢?”
说话的是许仲,今晚坐在他斜对面、但一直未开过口的许仲。
陈辰回过头,对许仲微微一笑。
“那啥……我内急,去找个茅房方便一下。”说完后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踱着步子。
许仲不疑有它,点点头后高声道:“那你快一些,想必有人会很想问你些话。”
陈辰哦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的跨出了门。
他本就坐在门口,所以“逃离”的距离很近。
出了门,瞅了瞅四下无人,他开始撒腿狂奔。
争分夺秒只为逃命……
这里的地方很大,好在他进来时跟三牛走过一次,多少有些印象。加上这个时间段已是夜深人静,一路上一个人都看不到,即使狂奔也不会惹人怀疑。
很快他便到了围墙的一个拐角处,过了拐角再走几步便是正门,到时便可逃出升天。
至于逃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大不了先离开避避风头,她总不可能一直呆在文州城。
拐过弯,便见门内朝着自己的方向停着一辆马车,在马车的另一侧则是有一些人在搬运行李。
陈辰心中顿时便是惴惴不安。
看这情况显然是车队已经到了。
此时他已是进退维谷,继续走吧实在有些冒险,万一被撞见便是刚好碰个正着,没有丝毫转还的余地。可退回去更是不能,若是行李搬完大门一关岂不还是关门打狗?
许仲都说了“有人”很想问些话,到时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他……
没有迟疑,他低下头继续向着门口走去。
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毕竟除了许清菡,此时没有任何人认识他,只要悄悄走出去不被她看到就行。
在走到那辆拦着路的马车旁时,拉车的马陡然打了个响鼻,吓得他浑身一哆嗦,紧接着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一个弯着腰手搭着帘子的倩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两个人算是打了个措手不及的照面。
陈辰未料到马车中竟然会有人,而且还是刚巧在他来到车旁时要出车。
马车中的人也未料到都这么晚了,掀开帘子竟然发现车旁有个人杵着。
四目相交,先都是被对方的忽然出现吓了一跳,随后看清彼此面容后,两个人都有片刻的愣神。
一个绝世容颜出现在陈辰眼前。
一身艳丽的红装,一袭如瀑般的青丝,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
这张脸……他曾非常近距离的见过,那时两个人贴得很近。随后虽然分别,但也曾无数次的在他梦里出现,所以很熟悉。
许清菡!
一别半年,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仍是他所熟悉的模样。
若强要说有,那便是少了些当日的狼狈与楚楚可怜,多了些冷艳与高贵。
如水般的月色倾洒在那张俏脸上,朦胧间更是摄人心魄,陈辰的心就此被揪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巧?
其实从两人四目相交,大概也就过了一秒而已……
许清菡的眼睛微微瞪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种名叫惊喜的表情。
檀唇微张,似是准备说些什么。
认出他来了!
陈辰一声叹息,似乎听到了自己心中的一声脆响,随后一股酸楚漫上心头。
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捉弄我?你等我准备好了,再让我与她碰面不行吗?
带着悲愤,还带着那股酸楚,他猛地一个箭步窜上马车。
狠狠撞到许清菡的身上,两人一齐倒进了车箱。
当然,肯定会捂着她的嘴巴,否则被喊出声来就不妙了。
大概这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吧,陈辰如此想着。
因为她的身边无人,所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制住她。
将她作为人质,自己今晚的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以后……他还没来得及考虑。
因为这完全是一场始料未及的意外。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此时总得把命先保住啊。
此时那群仍在搬运行李的人并未注意到马车上的异常,毕竟时间太短了,而且这个地方不可能还有人在警惕。
这对于陈辰也算一个好消息。
他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一抖,一直藏于袖间的匕首落到手中。
下一刻,匕首抵到了许清菡的脖子上。
“我说什么你便得做什么,否则咱们一起死,别怀疑我的决心!”他在她的耳旁轻轻喝着,语意凛洌而冰冷。
车箱里很黑,许清菡迷惑的眨着眼,似是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错,是他,这的确是他的声音。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是不认识她了吗?
显然不是,若是不认识她,那彼此便是陌生人,哪有见到一个陌生人会来这么一出的?
她在掀开帘子认出他后,还来不及打招呼,就被他扑倒了。
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完全不明白。
她想问他,可嘴巴被他捂着根本发不出声。
那把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抵的很重,若是再重一丝怕是就要流血了。
他是在玩真的啊。
她知道有一个词很贴切他的举动,那便是……绑架!
也有一个很贴切的词来形容她此时的身份,那便是……人质!
可但凡是绑架,总得有目的,哪怕她穷极思想,也弄不明白如此绑架她,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难道是为了……钱?
无非是为了钱!
除了钱,他还能得到什么?
许清菡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她想悲哀的笑出声,可却又不敢。毕竟她现在是人质,那把匕首随时可以让她不明不白的死在他的手上。
我一直念着你的啊,念着你所有的好,念着你舍身送我一程。
我从未忘了你。
可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若你需要钱,只要跟我说,只要我能拿得出,要多少我都会给你。
你当初那么睿智,难道连这都看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