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明望着宁小姐羞涩难当、楚楚可人的样子,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对着宁画道:“宁小姐,那要求提都提了,怎好更改?不如暂且不兑现,存放在宁小姐处,等时机成熟后再圆我愿,如何?”
这种出格的违背人伦的事怎么可以存放?又把宁小姐刚复原的脸羞得通红,轻轻的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道:“公子不像登徒浪子,非要如此放荡形骸惊世骇俗么?”
“九儿,石子呢?”纳兰风望着双手空空的九儿,怒道。
“公子,是你刚才要我丢了的!”九儿苦着脸,无辜的说道,马上又捡起地上一块硕大的砖块递到纳兰风手中。
“我是说石子,你想打死他么?”纳兰风颦眉问道。
九儿嬉笑着:“公子,依我看,不如一转头拍死那登徒浪子,免得次次动手。”
“谁要你管这闲事了?我要慢慢的折磨他至死!”纳兰风意味深长,若有所想。
台上的荆明徒然不知台下的情况,对着宁小姐大笑两声,道:“好,在下今日便不为难宁小姐了,我的第二联是:远避迷途,退还莲迳返逍遥。”荆明一字一句的吐道。
“远避迷途,退还莲迳返逍遥。”宁画和纳兰风同时在心里默念道,纳兰风手中的石子顿时自然的落在原地,轻轻砸在了自己的脚背上,却浑然不知。
这一联好像是第一联“漂泊江湖,沦落流浪渡浅深”的延伸,仿似一个江湖游荡的游子,突然得到了顿悟,又如一个迷路的行者,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欣喜的走在一个光明鲜艳的莲花大道上,静静的走向逍遥境界,到达彼岸。尤为难得的是,这一联对仗更是工整,不但所有偏旁都是一样的,其中意境更是深远,简直是绝了。在场的才子都还没有对出一个,他竟然在嬉笑怒骂连对两联,且在意境上都令人钦佩!
“公子,你不痛么?”九儿看着纳兰风的脚背,又望着他痴呆的神情,惊讶的问道,纳兰风猛然醒悟,弯腰摸了摸被石头砸了的脚背?
“荆公子竟是高人!”宁小姐沉默了许久,欣喜若狂,今年楹联桂冠看来已经毫无悬念了。
即便连林昆和郑元利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下联的绝妙,惊悚的看着荆明。然而林昆绝不会轻易将他蝉联了三年的桂冠拱手相让,关键是,他还指望今年摘冠后,向宁家去提亲,发誓要娶到才貌双绝的宁小姐。
林昆心有不甘,上前道:“刚才是我们出题让你对,不知这位兄台有何妙联,也让我们见识一下?”林昆怀疑荆明舞弊提前知晓了题目,因此想试探荆明腹内的真才实学,要他出一上联。
荆明早已看出他心中的小九九,戏道:“我腹内的千古绝联多的去了,既然木棍兄想试探,今日我就先给你们出一道容易的,三个月之内任何人能对得上来,就算你赢。”
话音刚落,台上哗然,这样大言不惭的小看广陵的楹联王,摆明了是欺负广陵无人,众人皆用愤怒的目光望着他。
“公子,荆先生也太猖狂了?”九儿担心道。
“他放荡形骸,玩世不恭,只不过是得了酒兴,又被那林昆刺激,想在宁小姐面前卖弄一下风骚而已。”纳兰风不屑的说道。
“公子好像看穿了他一样。”九儿道。
楼台上,林昆已经被他玩弄了没有了脾气,仿佛默认了木棍的称号,也不再与他辩驳,只道:“兄台今日过于猖狂,这广陵,你还想立足么?”
任何时代,有背景者,都可以这样对着穷人红果果的威胁,在广陵,他林昆虽是读书人,却也是一个小霸王。
宁小姐也觉得荆明有些过分,轻柔的对着他道:“公子可否把话收回?天下没有对不出的对联,你可别把话说绝了!”
荆明早已入了竞技状态,哪里还能收得回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叫嚣道:“我今夜就猖狂一次,请各位听好了,我出的上联是:若不撇开终是苦!”
题目一出,全场寂静,个个呆若木鸡,憋红着脸,苦苦思考。
“公子,这上联真有那么难吗?你可有答案?”九儿看着纳兰风与众人一样凝重的脸色,不解的问道。
纳兰风长长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人太绝了,分明是一副千古绝联,他却偏偏轻描淡写的说是容易的,这上联不但意境深远,仿似拆字联,又非拆字联,而是根据汉子的形态相似度来做文章,要在三个月内对出来,真是难上加难。”
“菲儿小姐呢?她能不能对得上?”九儿又问。
“菲儿虽然天资聪慧,才华出众,但是要对这一联,也非易事。”纳兰风答道。
“连公子和菲儿小姐也被难倒了,想必荆先生赢定了。”九儿欣喜,这先生长先生短的叫起来却觉得越来越顺口。
荆明得意的看着四周的人,笑道:“不必今夜想了,还有三个月时间,回家慢慢思索吧,告辞!”说罢便要走下楼台。
“慢着。”一声怒喝,郑元利冷笑道:“公子楹联虽好,不知诗词如何,能否也让我们见识一番?”
荆明猛的一跳,惊呼道:“做诗?在下确实不会哦!我与那人赌约是一年的美酒,只说了对楹联,可没有说做诗哦!”
“这滑头,还知道收敛锋芒了!还真怕他把肚子里的货全部倒了出来。”纳兰风在楼台下笑道。
纳兰风话音刚落,台上那宁小姐却又开口了:“公子,你若能做一首让小女子满意的诗,我也愿意出你一年的酒钱!”
果真?荆明听到那让人全身酥麻的清脆莺啼,双脚仿佛像灌了铅一样,马上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那可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