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姐哪里是不想见他?只是她心里一直堵得慌,去了大佛寺念了几日经,心里刚刚平静下来,却又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见到荆明,那是一个她既想见,又不敢见的人,见了就心生脑恨,不见又仿佛有些牵挂的人,因此才怒斥着他。她那日一巴掌扇走了荆明,心里正是愧疚,根本没有料想到他会来这里!
荆明端着汤药上前,笑道:“整个瘟疫区便只有我一人愿意伺候你,我若滚了,你岂不是孤单?把药吃了吧,或许能延长几日生命。”
华小姐颤颤的坐了起来,接过汤药,心里感动他那一番话,嘴上却说道:“别把自己说得那样伟大!难道你还真是不怕死么?”
“怕啊!谁不怕死了?可是想想能与华小姐这样的美人儿一起死,何尝不是一种快乐?如此心里便也坦然了。”荆明戏道。
华小姐缓缓服下那汤药,又剧烈的咳了几声,抿嘴说道:“油嘴滑舌,你以为我是那宁小姐和花魁,任由你哄骗么!你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快说,我娘亲和弟弟给了你什么条件,你才肯来这里。”
荆明哈哈一笑:“知我者华玉也,夫人说了,只要我把你救出去,她便做主将你嫁给我。”
华小姐脸颊顿时红如火烤,原本就发烧的脸上更是滚烫,却怒道:“你这死人,休要幻想,我华玉宁愿死,也不愿意嫁给一个青楼寻欢客。”
荆明微微笑了笑,又道:“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华小姐高贵优雅纯洁如玉,岂是我这下人可以染指的?当夫人提这条件时,我当即就对夫人说了,如若夫人拿这母老虎要挟我,在下便宁愿死!夫人马上又改口,说是把未来墨香缘的股份给我六成,我这才来的。”
“滚开,你这人渣!咳咳咳……”华小姐大怒,咳个不止,呼吸也似乎有些困难。
“快躺下,我来看看你额头是否发烫。”荆明对着华玉道。
“滚出去,本小姐岂能在你这死人面前躺下!”华小姐杏眼怒瞪,柳眉倒竖,呵斥道。
荆明见她发怒,心里觉得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又接着嬉笑道:“别装纯洁了,你又不是没在我面前躺下过,那日在马车上,你不是温情的躺下去了?”
一席话说得华小姐更是娇羞,那次为了推断黄权死因,她确实被迫在他面前平躺过。
“本小姐纯洁如玉,你若敢碰我额头,我便死在你面前。”华小姐轻声道。
摸下额头都要寻死?够贞烈啊!荆明无法理解那时女人的心里想法,便说道:“我是来给你看病的,不摸你额头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发烧?你心里阳光一些好么,大夫看病不都有个问闻望切么,我只是纯洁的切一下,你便要死,我也无可奈何。”
华小姐沉默了片刻,说道:“大夫都治不好这病,你别逞能了,这样会害死你的!啊……你干嘛!不要碰我!你这恶棍!”
荆明懒得与她啰嗦,一只手直接贴到她额头上,她想躲,却无能为力,只得静静感受着他冰凉的手背,心里狂跳不止,却又更加羞涩难当,加上体质虚弱,便缓缓地躺了下去,只是目光显得有些涣散,她努力地打量着荆明。
荆明见她屈服,便又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摸了你的额头便要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