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见到梅远年不停的示意请示,挥着手叹一声道:“给她们吧,迟早也得让她们看到!”
梅远年这才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梅蕊公主眼疾手快,忙兴奋的跑过去,一把夺了过来,看了看信封——梅姑、玉儿、画儿亲启,惊愕道:“夫君还写了信,你怎么不早些拿出来啊!二位妹妹快过来一起看!”
华玉和宁画听说荆明还捎了信回来,一并撒着小腿儿奔了过去,三个俏丽女人一个月的相思都凝聚在眼神里,各自提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齐齐的念了起来:“玉儿、梅姑、画儿卿卿如吾……”
一见到这般熟悉的狂草字体,见着这甜蜜无比的称呼,个个脸上荡漾着无限的幸福,真有一种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的温馨,卿卿如吾四个字又是如此亲昵动人,竟让三个女子的脸上都升起了两朵淡淡的嫣红,如阳春里盛开的桃花,娇羞傲慢又成熟艳丽。
可是,再往下读去,三人同时哽咽起来,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嘴唇微微蠕动,梅蕊公主拿着信札的手也不停的摇晃着,遂停止了朗读,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们明媚深邃的眼睛里流落下来,溅湿了信笺,凝固了空气。
越往下看,越是伤心,尤其是当三人看到“吾与梅姑、玉儿享尽雨水,若得一男半女,男可名破虏,女可名忆兰,续吾未尽之志,未完之业,誓死抗敌,光我华夏,吾虽死犹生,安笑九泉……”这一段时,竟是嚎啕大哭,悲痛流涕,不能自已!
梅蕊公主手中的信札缓缓跌落在地上,随即掩面长泣,浑身发抖,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那傻子,一个喜字未报,一个累字不提,一个苦字不说,缘何单单要写这么悲戚的遗书给我!端的是一个没有良心的负心汉!”
“梅姐姐,荆大哥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告诉我呀!”宁画经历最是单纯,没有过任何挫折和悲伤,看完那遗书,早已是惶恐不安、不知所措,只是蹲在梅蕊公主身边,不停的摇着她的肩膀反复问道,活脱脱的一个泪人儿悲戚模样。
“梅姐姐,宁画妹妹,相公命大,不会有事的,相公是富贵人,自有富贵命,我与相公在倭人的瘟疫区里与病毒整整战斗了七日,最后不但战胜了瘟疫,还救了罗家村整整一村人出来,这一次,几个罗斯毛贼又怎是我们相公的对手,玉儿深信相公定会凯旋归来……”华小姐喃喃的安慰着梅蕊公主和宁小姐,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和磅礴泪水早已出卖了她,她自己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话。
三个艳丽娇羞的女子瞬间已是梨花带雨,刚才还是兴奋与温馨的喜悦,现在都变成了悲痛凄凉,看得皇上和两名大臣也是无比心伤。
皇上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从龙座上走了下去,看着三个嚎啕大哭的女子缓缓道:“孩子们,为了大越江山社稷和黎民苍生,荆明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他之所以这样写,是希望你们能理解他的苦心,这份家书言辞虽然悲壮哀凉,字里行间却是充满了温馨和盼望,是他万千泪水中的一线希翼,是他远征西域的一个交代,朕希望你们坚强起来,静静的在家里等候他平安回来!”
宁明德也上前安慰道:“梅蕊公主,华小姐,画儿,你们莫要伤悲,驸马爷只是作了一个交代而已,正是他情深义重的体现,他能夺取兰州首战告捷,水淹罗斯,斩敌三十万,也定会保全自己的性命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