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明在一阵谶语般的叫喊中被侍卫带去死牢,朝堂上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是那些既有的旧权贵,他们不想被一个不懂规矩又能文能武高深莫测的黄毛小子统领,早就想扳倒他,忧的是梅远年、宁明德和那些跟着他西征的将领,他们对荆明了若指掌,绝不相信他是倭人细作,可是眼前证据确凿,又无法说清楚户籍,也是无能为力,只得眼巴巴的看着他锒铛入狱。
梅兰风抹了一把眼泪,疯一般跑出金殿,直奔驸马府而去。朝堂之上依旧在继续讨论着如何平息东南倭人海患!倭人勇猛,水师尤其出名,刚才那帮痛斥荆明的文武大臣,此时纷纷缄默,无人敢上。最后自然是新任右将军胡青挂帅了,指挥大越水师迎战倭人。那胡青戎马一生,虽然骁勇善战,却都是在陆地上与敌拼杀,对海战一窍不通,可是圣命难违,只得勉强接受,要了武长修、文卫华和巴图鲁协助,不日将奔赴东南指挥水师。
驸马府里,华玉正幸福的抱着荆玉满堂在喂奶,虽然头发有些凌乱,那脸上展现出来母性的温柔,却使她看起来更有女人味。宁画这几日喜坏了,带着丫鬟婆子们忙前忙后的伺候着华玉,好像是她生了儿子一般,这两个在广陵还闹过别扭的绝色女子,在荆明的大家庭里亲如姐妹。
华旭东、沙尘暴和于小姐各自在房里休息,梅蕊今日心中有些小小的忐忑不安,颦着眉正在花园中心不在焉的赏花,见梅兰风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便没好气的对着她道:“你又闯我府邸作甚?你还没有过门,就不能时时刻刻来诱惑我夫君!”
“梅姐姐,大事不好了,荆明他……他被父皇打入了死牢!”梅兰风上气不接下气,急喘道。
声音虽小,却被华玉听到了,她一把扯掉头上覆盖的白毛巾,将荆玉满堂交给丫鬟,跌跌撞撞行到门口,急问道:“你说什么?我夫君他怎么了?刚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会被皇上打入死牢?”话未说完,由于身子虚弱,便直接晕了过去。
又听见咣当一声,宁小姐手中铜盆应声而落,一盆热水洒在地上,大声质问道:“梅兰风,到底怎么回事?”
惊喝声引来了华旭东几人,梅兰风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几人说了一遍,众人惊愕之余伤心欲绝。
宁小姐摇头道:“荆大哥此生最痛恨倭人,他的理想便是荡平倭寇,又如何会是她的同伙,这摆明是一个陷阱,皇上和列为大臣难道就看不出来么?”
“看出来又如何?”梅蕊冷冷一笑:“我就知道伴君如伴虎,这朝堂之上就没有一寸干净的地方,尽是流着肮脏的浓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从未间断,夫君他锋芒太露,不知道逶迤,总有一日会触动圣威,我原本想等玉儿妹妹满月,等夫君处理完手头之事,便带着大家一起去广陵隐居,却想不到父皇如此快就动手了!”
于雅文花容失色,瞪大了眼睛说道:“梅蕊公主,我不信公子是倭人,他还一直要我们通过商船往倭过运送得力军士,说是有朝一日要让他们成为倭人心脏里的钢刺,皇上以这个理由将公子打入死牢,简直是滑稽!梅蕊公主,民女恳求您去救救公子吧!”
沙尘暴愤怒无比,抖了抖脸上横肉,拔出腰间短刀吼道:“诸位夫人莫急,待属下去死牢里救出荆兄弟,当什么劳什子亲王,不如我们去黑风寨继续占山为王来得快活,我沙尘暴这一辈子没有服过人,荆兄弟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沙尘暴俯首听命的人,老子不管他是不是倭人,先救了他再说!”说罢就要拔腿而出,却被梅兰风大声喝住了:“这位想必就是沙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