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一起出门,但到了传送阵,季然等人全部停下。
苏昂把他们带来,也早就说清楚,他们来只是送行,而不是跟着去英魂郡做官。
哈哈尔走的时候,苏昂要了点好处,比如海山县的左右县丞、县主簿,还有县典史的官衔都给要下来了,让季然自行分配。
海山县还是他的海山县,新来的知县就是个噱头。
“不用送了,随时等我的消息。”
一群人站在传送阵的入口。
周围早就清空,所有的衙役的退出了半里地,对着这边跪着低垂头路,封闭耳朵,根本不敢多听。
清水瑶感知了下周围,果断道:“小师弟,我跟你一起去。”
“你也留下。”
“我是你大师姐!”
言下之意,我的辈分比你大,你要听我的!
苏昂微笑:“我让你留下。”
清水瑶瞪眼:“我是大师姐!”
苏昂意味深长的看清水瑶,视线落在红纱长裙高高隆起的两个若隐若现奶白的大球上,意味深长的笑上一声。
“我的修行出了岔子,你真的,要跟我过去?”
清水瑶冰冷的盯着苏昂的眼,她的意志不允许任何人拒绝。
但忽然,苏昂的双眼黑白乱闪,其中包含无数的挣扎和诡秘,仿佛有十万只可怕的,沉沦在矛盾中的幽魂凄厉嘶嚎。
清水瑶忍不住倒退了一步,就看见苏昂踏入传送阵。
“留在这里等我,我要在英魂郡做的,你们不一定愿意看。”
苏昂低低一笑,启动了传送阵法。
…………
传送阵,无数的空间乱流。
乱流之中,苏昂的眼睛闪烁黑白两色,却不是左眼黑,也不是右眼白,而是黑白交错,逐渐在双眼各自分化出一个慢慢旋转的太极图。
“哈哈尔要提拔我,但其实他也有他的想法;清官要重用我,但其实也不是真的都是大好人了!”
苏昂吃吃的笑,嘴角撇出一抹狠厉,好像脸上葱绿的翠竹纹绘都带了一丝血腥。
“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的历史上,清官就是清官,贪官就是贪官,分得贼明白,但这方天地里,清官要的是名声,是众生愿力,贪官要的是修行资源!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谁是伪君子谁是真小人就分不清了,哈哈尔给我升官付出了不少代价,要得到的,天知道会有多少。”
想不通,苏昂干脆不想了。
都是花花肠子,城府似海,也直接证明了,小孩子的世界才有对错,大人的世界,全特么的是利益。
让我做官我就做官,不鸟一切。
反正我只要好好的修行就成,其他的,爱咋咋地,惹我一剑削死!
神庭之内,唐伯虎观察苏昂的状态,特别是苏昂眼里的黑白太极,让他连抽冷气。
“好徒儿感悟歪了,歪了啊,这……”
“没什么这不这的,他感悟到什么都是他自己,就算改变了一些做法,那也是成熟了和长大了,咱们只需要看着,不一定非要他做个咱们一样的君子。”
唐伯虎要提醒苏昂,忽然一杆金色的老烟锅把他挡住。
纪晓岚叭叭的抽两口旱烟,笑:“要说你唐解元,虽然风流放荡,但实打实的是一个君子,可我铁齿铜牙纪晓岚有这张铁嘴,就从来没自认过是个君子呢。苏家徒儿也是一样,就算他以前的作风正大光明,那也是没逼到一定的份上,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自己,那个惹急了干脆莽过去,掀桌子砸棋盘的苏家子!”
“多谢纪晓岚恩师对徒儿的理解。”
苏昂的话语轻轻传来。
而在外面,苏昂的眼睛再次变化,不再是黑白纠缠的太极。
仔细看去,似乎还能看见左眼亮白如同太阳,右眼漆黑宛如幽冥。
这是浣神鼎的功效,洗涤了他的本心、灵魂,让黑白两仪都无比纯粹,似乎他就是一个把善恶一刀切的人。
在某些人的眼里,简直是最好的利用工具。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肯定有着让人潸然泪下的经历,哪有人出生就是十恶不赦呢?”
苏昂幽幽的笑。
同理,也没人出生就是个大好人,要给他没底线的担着罪责。
比如哈哈尔。
哈哈尔说的话,他一句都不信。
这些人啊,都在玩套路,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不过从信息里可以看出来,大清国的派系主要是朋党,也就是贪官和清官的朋党了,把这摊水给搅浑了,谁还管一个小小的进士跑去哪里?
突然,前方的空间变幻。
传送阵法内,感知不到时间,但进士有种独特的感觉,苏昂觉得还没到达英魂郡的那边,脸上摆出笑容,缓缓的跨步出去。
果不其然,还没到达英魂郡。
前方是一座小山头,有百花盛开,香草轻轻,很多鸢鸟在天上盘绕,发出清脆的鸟鸣声。
拾阶而上,再往前,能看见一座凉亭,九角飞檐,极为美观。
而在凉亭的里面有两个人,一个人是中等身材,不算胖也不算瘦,抱着杆烟袋叭叭的抽上几口,又捻起桌子上的点心吃。
另一个则是胖墩墩的,笑容好像不会从脸上消掉一样,还挤出俩小酒窝。
“哈哈哈哈,老纪啊,你看这小后生,到底是像老于,还是像你这个狗烟锅子?”
胖墩墩的人指着苏昂大笑,眼底精光闪闪,显然没把苏昂这个小后生放在眼里,而是和嘴里称呼的老纪调笑,更注重‘老纪’的态度。
“两位前辈安好。”
苏昂磨了磨牙,快步上前。
得咧,没人正眼看。
别说胖墩墩的那人了,就算老纪,也只是抬起眼皮睥苏昂一眼,啐一口:“牲口!”
“晚辈哪里牲口了?”
“明明是个贪婪无度的小混蛋,却弄出来黑白分明的两仪之法,你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想骗别人还是骗自己呢?”
“哈哈哈哈哈……”
胖墩墩那人大笑起来。
“和珅恩师,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