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忠看看天色,这时候雨还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路上必定耽误工夫,下晌前想要赶回来,这一来一回又得在般若寺查看,只能是紧赶慢赶。
他道:“即刻出发。”
“是。”
衙差一声令下,唤来了快手与捕役。
快手、捕役、应捕,老百姓俗称叫做捕快。在明清法律条文中,称捕快为“应捕”或“应捕人”,即“本有逮捕罪人之责的人”。
有一些大州县,捕快往往配备马匹执行公务,故又称之为“马快”。而徒步者,则称之为“步快”、“健步”或“楚足”。各州县在编的“经制正役”的捕快,因州县大小而决定其人数。
捕快所承担的侦破任务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叫“比限”,一般五天为一“比”,重大的命案三天为一“比”。过一个“比限”,无法破案的,捕快便要受到责打。
捕快在古代属于“贱业”,并严格规定他们的后代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以免有辱斯文。即便他们脱离捕快行业,其子孙也必须在三代以后方有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捕快是没有工资的,每年的伙食补贴即“工食银”不过十两银左右,养家糊口自是艰难,于是敲诈勒索便成为一种风气,他们时常设置种种名目收取好处费,甚至与州县官吏同流合污,或制造冤假错案,或对老百姓横征暴敛,任意拘捕。
在历代诗文中,捕快作为统治阶级的鹰犬,常常成为鞭挞的对象。清人郭庭翕在《警捕人之虐》中写道:“流民便作贼,迫于不得已;捕人亦作贼,何说以处此?世上流民尚可数,捕人林林遍官府,捕人安乐流民苦。”流民迫于生活不得已为贼,而真正的贼却是遍布官府的捕快。另一个清人蒋坦,也描写了贫苦农民的生存惨景:“前差去,后差来,旧粮纳,新粮催。乡丝未熟布衫破,质库掷出啼声哀。”但衙门的催租却急于星火,交不出,便要捕快抓人,“明朝计费无一钱,过卯任捉老翁到”。由此可见,捕快常会应官长之令,参与诸如催租、抓丁、捕人之类勾当。
这些捕快平日身着便装,腰挂表明身份的腰牌,怀揣铁尺、绳索。
话说凤阳府的捕快班头,姓徐名大克。此人身高八尺有余,体壮如牛,生性豪爽,可这豪爽,却是如同镇关西一般的人物。
徐大克原本在市集屠宰卖肉,因经年的宰杀屠戮,身上总带着几分血腥气,旁人最怕见到血腥场景,不愿意去到命案现场,他却是丝毫不顾忌,更因他为人霸道,人人躲闪,贿赂了公门中人,而得了凤阳府衙捕头的官位。
自从有了捕头的名头傍身,他更是风光无两,雇了十几个刀手,却敢自号一霸。他强媒硬保、虚钱实契,欺男霸女,更强占了卖唱小姑为妾,玩腻了,便把人家打出了家门。
嫖娼不给钱,玩腻了就打出门,足可见这男人有多么的无耻可恶。
他站在司文忠面前,笑着问:“司老可要随我等同去?”
司文忠是文人,自来便讨厌徐大克这样的人,满身的腥臭气,更让他几乎要吐出来了。
徐大克生的高大,相貌却极为丑陋,一张四方大脸,如同被人撒了一把芝麻一般,生满了麻点子,也就因此,大家都在背后称他为“徐大麻子”。
司文忠道:“府台大人有令,着我同去查案。”
徐大克笑嘻嘻,露出一嘴大黄牙,牙花子上海挂着一点绿色菜叶子,道:“哈哈,同去好啊,只是司老可得走快点,听说涂山上有的是的野狼大虫,司老若是被叼去了,咱可追不上。”
司文忠知道他在嘲讽自己文人体弱,轻哼一声,并不愿意得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