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亲,为何......”
菩萨的反应,让吐迷度的心间充满了疑问。
“我回纥与薛延陀,相较如何?”
菩萨依旧打断了吐迷度的话,考究提问道。
“父亲的意思是!”
吐迷度的眼里闪过一道精芒,但很快地便又被疑云所掩盖,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他还没有把握那个要点。
“薛延陀带甲十余万,而我回纥不过甲士数万,亦不可相提并论。我回纥虽然没有加入其薛延陀汗国,但我回纥仍然和薛延陀同属于铁勒诸部之一。”
“尽管我们的族落与大唐的疆界相距甚远,我们在入冬的时候也不会对大唐的疆界进行袭扰,与大唐只有恩没有仇,但我们也不得不帮助薛延陀,与之共同攻唐。”
菩萨那因为年老有些佝偻的身子,此时却显得特别的强大,说话的也特别的雄浑刚毅,大气磅礴,充斥着过人的智慧。
“其一,中原有句古话叫“攘外必先安内”,如果我们不答应,他薛延陀的兵锋便会立马调转,进攻我回纥!”
“其二,父君,还要教你一点,在同一个环境下生存,就不要把自己当成是环境下的异类,不要让自己不合群,可以特立,却不能独行,可以标新,却不能立异!”
“我们同属于铁勒诸部,其他铁勒诸部的族落都派遣了人马相助薛延陀,若是我们不派遣人马,那么我们就是异类,懂吗,异类在族群中,是很难生存下去的,知道吗?”
虽然他的名字叫菩萨,但他可不是一个菩萨心肠、大慈大悲之人,他是一个从腥风血雨里走出来的人,是在累累的白骨中爬到这个位置的。
他从小就不得上任回纥君长,也是他的父亲药罗葛·时健的不喜,甚至还被他父亲驱逐,他是凭借着一身勇武有谋,身先士卒,战无不胜,一路上打出自己的威望和权势的。
后来,他成功了,他成功的登上了君长的宝座,成为了回纥的首领,但是他的身子,也因为连年的征战,掏空了元气。
“薛延陀会打算进攻我们,我想到过......”
吐迷度明悟地点了点头,继而眼眸更为明亮,神色也更添了疑虑,满怀忧心地求问道。
“可是,父君,难道您就不怕大唐的兵锋吗,一旦薛延陀兵败,难道您就不担心,我们成为薛延陀的陪葬品吗?”
菩萨仰天长笑,喜悦之色,尽于面容,儿子吐迷度能够想到这个程度,他很高兴。
菩萨激动地抬起手掌,用力地按在了吐迷度地肩头,贴在他的耳边,神秘一笑:
“我们部落里不是还有两万勇士吗,薛延陀兵败的消息,一传回来,我们就领着剩下来的两万勇士去进攻薛延陀王庭!”
吐迷度眼眸大睁,不可置信地望着菩萨,失声惊叹:“但是,父亲那可是三万人啊!”
“度儿,为父再教你一个道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部落的延续,别说是三万人,就是更多人,为父也愿意!”
菩萨的眼眸半眯,但气势却更为地深沉,孤冷如狼,锋锐若鹰,声音不带有一丝情感。
“而且,他薛延陀就一定敢将我回纥那三万人折损待尽吗,他就不怕其他各族兵马寒心吗!”
“这是个吃人的社会没有错,但不是所以人都敢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