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两仪殿。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四下阴沉沉、冷悄悄,已是阳春二月,然寒冬将去未去,大雪将停未停。
只见雪花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落下来,雪花飞落在树梢上、吊挂在飞檐上,飘飘洒洒地铺在大地上。
两仪殿中点起了无数的牛油高烛大灯以照明,也在殿宇的四角安放了四个偌大的青铜兽纹鼎炉以取暖。
“陛下,房相求见!”
李全缓缓地将一盏白釉红鲤锦瓷茶杯放到李二陛下的御案前,退到一边,垂下身子,倾向李二陛下的耳廓,轻轻的说道。
“嗯。”
李二陛下将手中的朱批狼毫御笔轻放在紫檀象牙山水翠鸟笔搁上,从御座上起来,深深呼吸了口气,阔步来回走了几步,阖上双眸,端起案前的茶杯小抿了几口,颔首点头。
“臣房乔,拜见陛下!”
入殿之后,房玄龄解下了身上的虎皮大裘,整了整衣冠、捋了捋衣袖,端步向前,向着李二陛下施了一礼。
“玄龄来了呀,你我君臣相知相交,何须如此大礼!”
李二陛下不待房玄龄将礼行完,便提步前去,将房玄龄扶起,拉起房玄龄的手,惊叹道。
“爱卿的手,怎么如此的冰凉,莫不是这一路从尚书省过来,天寒地冻了,受凉了吧!李全,快去给房爱卿上一盏茶过来!”
“喏!”
李全见怪不怪,闻声前去沏茶。
“陛下,微臣有紧急要事上奏......”
李二陛下将房玄龄牵引到殿内的榻上,分礼就坐,但房玄龄的屁股刚沾上去,便立马弹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一份奏疏,双手呈给李二陛下。
“管他什么事情,喝口茶缓缓再说!”
李二陛下接过房玄龄手中的奏疏,却没有立马打开,而是将奏疏放到一边,从李全的木盘中端过茶杯,放到了房玄龄的手中。
“这国事要做,这身子也要紧,喝口茶的时间,一时半会的,也不碍事!”
“陛下......多谢陛下圣恩,微臣领命!”
和李二陛下僵持了一会后,房玄龄还是执拗不过,老老实实地端起茶杯坐到一边。
“这就对嘛,快些尝尝,这可是程处弼那小子过年的时候给朕作为贺礼献上的茶,叫做什么祁门红茶来者......”
看到房玄龄领命谢恩了,李二陛下便是眉宇一乐,自然地流露出笑意说道。
“此茶外形条索紧结细小如眉,苗秀显毫,色泽乌润;茶叶香气清香持久,似果香又似兰花香,茶叶汤色和叶底颜色红艳明亮,口感鲜醇酣厚......”
“朕以前喝茶都喜欢加上葱蒜、姜片、羊奶之类物,现在被这小子影响的,却改成了喜欢喝清茶,你可别说,这清茶亦有一股清香馥郁、苦尽甘来的味道......”
“要不,等下玄龄你回去的时候,带点回去,这茶那小子说是最上品的礼茶,朕也不多也就一斤,待会你多少拿点去......”
“除了这祁门红茶,还有些十几种茶,朕给他安排的职务也不少,也不知道那小子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倒腾这么一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