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儿,你可知恶人最害怕什么!”
武士彟慈爱地望着这衣着男装的少女,没有回答少女的娇嗔,转而若有所指的问道。
照儿,武照!
没错,她便是武家的二小姐,武照,也是历史上那个“日月当空、女子成龍”的武曌!
“照儿自然明白,恶人最害怕比他还要凶恶的恶人!”
武照毫不犹豫,不假思索的回答了出来,但说完之后,黛眉微蹙,秀口轻启,带在不可思议的神色,又添了一句。
“爹爹的意思,莫不是这程处弼会在荆州城,大杀四方,血流不止!”
“可是......若程处弼真有这么蠢,他也就不会获得爹爹如此之高的赞誉了吧?”
不过说完之后,她自己又首先对自己的话进行了质疑,螓首轻摇,优雅的嘴角划着一抹淡然的嘲意,这抹嘲意显然是赠送给未成谋面、先闻其名的程处弼的。
“要是他真让这荆州城尸横遍野,这荆州世族岂能容得下他,这大唐官场又有何处能容得下他!”
华夏的官场上历来遵循着“和光同尘”的政治原则:
不露锋芒,消解纷争,挫去锋芒,解脱纷争,收敛光耀,混同尘世。
程处弼以霸道治政、以武力压人、以血腥集权,这样不遵守官场原则的行为,定然会遭受官场众人的抵制、甚至是反抗。
所以,她不认为程处弼在荆州能够走得长远,就是到了其他的州,也一样会受到当地世族的抗争。
“照儿,你虽然跟着为父所学颇多,但你终究还是女儿心思,你才八岁......”
武士彟怜爱地招了招手,让武照坐到榻前,轻轻地握着武照白嫩如和田籽玉的素手,慈祥的解释道。
“而且,这程处弼是不能按照凡人所想,去循规蹈矩地揣度他之心思!”
武照是他最喜爱的孩子,也是最继承了他聪明睿智的孩子,只是可惜是女儿身!
尽管是女儿身,但也不妨碍他像男孩一样,将她培养成一名才学惊世的奇女子,若蔡昭姬、蔡琰!
“这荆州世族容得下他又如何,容不下他又如何!他要升官上位,何曾需要仰仗荆州世族的鼻息!”
带着三分憎恨、三分自嘲、三分期待,还有一分羡慕,武士彟含着苦味,霸气的说道。
“何况你以为,他程处弼会在荆州久留吗!他可是只顶着一个安抚使的头衔,这荆州都督、荆州刺史的官衔,依旧在你爹的头上戴着!”
憎恨是对荆州世族的,若不是荆州世族不知进退,做得太过火,他又何必铲除豪强、一来见血。
自嘲是对自己的感叹,就算自己上报刑部铲除了一批豪强,这荆州的世族还是敢顶风作案,甚至请来了长孙师,与自己打擂对局,就是现在自己在荆州依旧举步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