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刺史府后院,武士彟的书房。
“说了多少次了,现在是风紧时期,让你没事不要往府上走动,你就是不听!”
看着江陵县令苏然神色匆匆地快步而来,武士彟冷眼摇了摇头,冷然地将手中的书卷,朝面而去,向着苏然便是一顿训斥。
“身为首县县令,麾下管着十万余人的生死,你就那么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刺史大人,如今乃是百年一遇之际,荆州已到扬帆待起之时,属下见今日喜鹊登枝,故特来府上贺喜啊!”
苏然没脸没皮的嘻笑两声,向武士彟作揖行礼,便凝重的说来。
“哟呵,喜鹊登枝,喜事连连,可是这荆州城的大喜事,老夫怎么不知道啊!”
武士彟颚下的花白胡须虎虎生风,不怒自威,即使面庞之上依旧平静如水,但久居高位的官威盛气却自然从身体里流露,自有问责之气派。
“难道大人您不知道吗?昨夜连夜程处弼又派人去把那些荆州籍的官员又抓起来了,一抓还是几十个呢!”
苏然的眼眸狐疑的打了几个转圈,继而面含惊诧之色,又兼有雀跃之喜,有声有色地向武士彟转述起。
“这白日里那些个纨绔子弟刚刚被放出来,这大晚上的又没点音讯的又抓人,依下官看这荆州城......”
苏然没有把话说完,话说到一半就点到即止了,也不能说点到即止,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就刚刚好了。
他不信武士彟不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他也不信武士彟就真的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唉......现在我那江陵县牢里关了荆州大大小小几十个官员,吓得我那些狱卒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但见武士彟的面色从平淡至发思、发忖,越发的阴沉,苏然便点到为止,长长叹息一声,自嘲着忧愁的说道。
“别说那些狱卒了,就是这荆州里的其他同僚官署也不乏上衙门里来问询的,看我江陵县衙笑话,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捅荆州城里的马蜂窝!”
苏然嘴上说的江陵县衙的笑话,实际上表面上并没有半分羞耻之色。
其实,他哪里有什么羞耻之色,这一切的一切本来就与他无关,是程处弼一手造成的。
如今程处弼与荆州世族剑拔弩张,闹到这般不可开交的地步,他现在心里满满地全是苦尽甘来的幸福喜悦感。
“怎么,你这厮还给老夫打起哑谜来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你是老夫的心腹之人,不必这般兜兜圈圈的!”
苏然这般从旁敲击、却又紧张兮兮地询问方式,让武士彟哑然失笑,白眉冲冠走,双目通清明,扬起干枯却红润、白皙的手,示意苏然坐到他榻前来。
“喏,大人!大人,程处弼既然已经将荆州世族的官员子弟抓了起来,这就如同程处弼向荆州世族发起了决战书一般,如今荆州城的局势已是千钧一发,不知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