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师走了?”
看着送长孙师走后,折返回书房的刘仁轨,程处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笑着问道。
“走了,长孙师走的时候,精神恍惚、失魂落魄的,差点就从马上摔下来了!”
刘仁轨肃然地点了点头,眼含精芒,笃定的说道。
“依末将所见,确如将军所料,那拦截灾粮之事,必定与长孙师有关!”
说间,刘仁轨又皱了眉头,向程处弼询问,并表述出自己的思量。
“只是末将有一事不明,为何将军要打碎那两名折冲都尉的牙齿,让他们不能说话?”
“长孙师心狠手辣,推一二做五,把他与那两名折冲都尉的关系推得一干二净,难免不会让人寒心。”
“若是将军处理得当,未尝不能施行反间,让他们自相残杀,说不得那两人就会将拦截灾粮之事,全部抖出来!”
“我查过那两名折冲都尉的背景资料,从武德年间他们入伍开始就一直追随在长孙家左右,步步升入今时,是长孙家给了他们今时的荣华富贵。”
“换而言之,他们便是长孙家的嫡系!”
程处弼赞赏般的点头含笑,示意刘仁轨坐到他边上的胡椅,给刘仁轨倒了杯茶,慢条梳理的讲解道。
“让他们背叛长孙师,几率不过万分之一而已,更别说,本将军本来就对那万分之一的几率根本就不感兴趣。”
“从长孙师的角度,你也可以看得出来,长孙师虽然在得知两人身份之后,有些慌乱。”
“但,长孙师说话却很有底气,甚至连毒誓都发的出来,显然长孙师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应对我们!”
“既然留之无用,倒不如杀之以定局,让他们人心躁动起来,心乱则行乱,行乱则容易出错,我要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说间,程处弼扬起修长如玉的手指清点着杯沿的茶水,按着旋律敲击在杯碟上,发出婉转悠扬的声响。
“末将明白了,将军这是要震山敲虎、杀鸡儆猴!”
刘仁轨恍然大悟,舒畅地抿了口茶水。
“不错,只是这还是第一步而已,慢慢地我还有得陪他们玩的!”
“就像这泼出去的水,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只有等到水干了!”
程处弼会心一笑,将杯中的茶水倾洒在地,徐徐谈道。
“你再去给本将准备几封奏疏,虽然陛下给了我临机决断、先斩后奏之权,但毕竟是两府的折冲都尉,还是先上表为好,免得回朝之后,留人话柄!”
看着了然明悟的刘仁轨,程处弼将茶杯放到案上,起身走出了书房。
“书房也让人清理一下,别让这肮脏的血,脏了本将的屋子!”
“喏,末将这便命人处理!”
凝望着程处弼那并不高大却巍峨如山的背影,刘仁轨恭敬地躬身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