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两仪殿外的长廊。
春风送来春光,太阳普照大地。已是阳春三月,春日的阳光不再似早春一般即使赋予人们以温暖,但也依旧附带着春风的寒冷。
温度的回升、阳光的明媚让春日分外的融情,照得人内心融融。
但此刻的长孙无忌根本体会不到这春日的温情,甚至背上还渗透着不少的汗渍,不是温柔的阳光照出来的热汗,而是内心的恐慌所带来的冷汗。
“李少监,陛下不是在太极殿召见新科登榜的举子并进行考究吗,怎么这会儿要在两仪殿召见我?”
一路行来,长孙无忌是内心焦灼,唇齿是将启难启,眼见着庄重雄浑的两仪殿见在眼前,长孙无忌还是拧紧了拳头,咬着牙问了出来。
“国舅爷,老奴也是云里雾里的,不过,看陛下的龍颜,应该是触怒很深,估计应该是有什么严重的事情,是要找国舅爷进行商榷。”
李全迷离着眼摇头,模棱两可地说着自己的理会。
他追随陛下这么多年,陛下这样的情况他见得多了,陛下在外是皇帝、是天子,但在他面前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平常人。
不过,李全看似李二陛下平常的举止,却让长孙无忌心头一跳,瞳孔瞬时紧缩,脸色也变得僵硬。
但这些小动作很快地便被长孙无忌很好的掩饰过去,常态地皱着眉宇问道:
“噢,陛下是因为何事,龍颜大怒?”
李全抬眼对视着长孙无忌,眼眸一眨一眨,眼瞳左右不定,好像是在端详长孙无忌试图从他的神色中发觉些什么,又好想是在思索些什么,不知如何准备言辞回答。
“虽然问得有些唐突,但也请李少监告知一二,等下无忌面见陛下之后,也好提前有个准备。”
长孙无忌镇定地保持着常态,嘴角也多了几分弧度,微微拱手,轻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李全也转手扬了扬手中拂尘,也是一笑,若拉家常一般,向长孙无忌娓娓道出了李二陛下生气的缘由。
“您是不知道,一个举子回答陛下的提问,面面俱到,回答得非常治好,陛下龍颜大悦,甚是高兴。”
“本来呢,当时陛下心情正好,可宿国公右武卫程大将军入宫朝见陛下之后,也不知道怎的,陛下的心情一下就坏了,面色阴沉沉的。”
“回来之后,陛下也不考究举子了,直接就将举子请出了宫,匆匆回到了两仪殿,再来就是让老奴去延请国舅爷。”
“陛下只请了国舅爷一人,依老奴所见,应该是贴心的大事,所以陛下只单独召见国舅爷!”
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陛下与宿国公谈了什么,当时在太极殿的偏殿,宿国公是请了陛下摈退左右的。
他也不可能去偷听,做奴才的,知道太多的秘密也不好,少知道一些活得更为长久。
当然,真要是什么军国大事,就是他听到了,也不会和长孙无忌说,有些话可以说,但有些话说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