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的布防,北以八公山防线、西以洛东江防线、南以黄山河防线为核心,三位一体,东靠大海,依山傍水作为天然屏障,大约成方形布防。
若是四面没有一面被攻破,则方形之间自然是安然无恙。
若是方形有一面被攻破,则其他防线自然是守之无用,不攻自破。
金庾信的反应还算是比较快的,在接连三四个口岸被攻占之后,他就知道洛东江防线守不住了。
若是在他的主力人马被阶伯的牵制下,而鬼室福信领着人马在国中横冲直撞、四处点火,不仅是洛东江防线守不住,甚至所有的防线都会受到两面夹击的困境,最后支离破碎,损失惨重。
守之无用,必然弃之若泥沙。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若是不及时撤退,拖泥带水,而大批的百济军队登上岸来,等待他的只有被团团包围,围歼团灭的份。
所以,他果断地选择了撤退,为日后的国都防御战,保留战力。
大军的撤离,并不是一蹴而就,说撤就能撤的,乱糟糟的落荒而逃,不仅可能造成己方的自相践踏,更可能被对方的骑兵一路若割草般长驱冲杀。
他选择了让朴倡领着三万人马作为先行,而自己则领着剩下的人马,同阶伯进行着坚守、缠斗。
同时,他也需要给南方黄山河防线的将士撤离进行侧翼的护卫和争取时间,南方的军队需要沿着黄山河支流从一路从密城撤退过来。
若是他此刻,不管不顾地往都城撤离,那么南方黄山河防线的将士就会成为弃子,遭受折畔、百济军队的两面夹击而吞灭。
“禀报将军大人,我军河寿港被敌军攻下......”
“禀报将军大人,我军阳坊港被敌军攻下......”
一条条失败的战报传入了,随着传令兵快速地在营中来来往往,传入了金庾信的耳中。
面朝地域图而视、背对着令兵的金庾信,仅仅只是扬了扬手,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他们新罗的国力本来就要弱于百济,他们国家所要面临的战争还不仅来源于百济一方而是百济和折畔两方,而且百济还在国中大肆地招募兵丁,充入前线。
本来在洛东江防线,他所能指挥的人马就要远少于阶伯,再抽调三万人马撤退之后,更是相形见拙,捉襟见肘。
再那三万人马调离之后,整个防线兵败如山倒,一路崩盘剥离,这是他早已预料到并做好心理准备的事情。
“朴倡呢,黄山河沿线的军队呢,他们怎么还没有派人来报他们的行程?”
金庾信并不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他担心的是朴倡所率领的三万人马,他担心的是黄山河沿线的军队。
若是朴倡的人马遇上了什么难事,这便说明他们早已经被百济军队所包围了!
若是黄山河沿线的军队被折畔的军队所缠住,那么到最后的关头,这支军队,也没有任何逃生的希望了!
“禀报将军大人,朴将军已率军至火王城,黄山河沿岸的军队也已经陆续向密城撤离!”
消息并没有金庾信想象的那么坏,两支人马都按着他的计划有序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