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有何新的发现。”
从昨日起,贺谦带着禁军在拓跋山上彻底搜山,一夜未眠。段长舟身为京兆府的人,自然也没有合过眼。
贺谦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树林方向:“前日雪太大没有注意,昨晚将士们连夜挖雪,倒是发现了些东西。”
两人边说边朝那边走去,在树林里发现了一些深埋在雪下的木桩,这些木桩显然不是自然生长在此处,而且排布整齐,就像是搭建一个什么东西、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可以发射木箭的机关。”段长舟围着这些木桩走了一圈,说道。
贺谦点点头:“不错,本王也这样想,虽下了大雪,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像逃出拓跋山,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本王想,定是有人在此处深埋了这机关,只需时机一到,便可以自动发射暗器。”
“他如何控制时间?”
“通过水。”
“水?”
贺谦点头,带着段长舟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指了指树底下散落的一些桶。
“雪化了便是水,雪花虽然轻,可不断的融化积攒便会成水,若是通过水的重量去控制,无需人力,也可以触发一些机关。”
段长舟点点头,又提出新的问题:“那他又是如何控制方向,又是如何知晓景公子当时的位置?”
贺谦没有说话,短暂的沉默印证了段长舟的想法:“殿下的意思是……此事是随机的?!”
“只是猜测。冬猎结束后举办篝火盛宴是国子院每年的传统,行凶者显然深知这一点,他提前布置,但也无法神通广大的知道景公子当时具体会坐在哪里,所以,本王以为,这只是他随机的一次试验。”
段长舟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照殿下这么说的话,那行凶者……”
后半句话段长舟没有说,两人却都已明了。
“殿下预备如何做?”
“昭王府的暗卫已全部出动。”
段长舟点头:“殿下智谋,在下佩服。”
贺谦抬了抬手:“也只是猜测,毕竟现在没有明确证据。”
“本官还有一个问题,可若是往年升起篝火的地方今年变了,又当如何处置?毕竟大雪风向,一切都是变数,”
“昨日是冬猎,冬猎用暗器,利剑皆是正常,若是如此,一枚小小的暗器没有伤人,有心之人自然可以说是失手所为,亦或是,根本没有人注意。”
“今日受教,殿下若去大理寺,定是造福百姓。”段长舟又行了揖,真诚说道。
贺谦垂眸,昨日,好像也有人同他说过一样的话。
昭王府门,姜富和姜顺正在门口张望。
姜顺眼睛尖,老远就瞧到了自家主子的身影,“师父,殿下回来了!”
姜富一个激灵,忙迎了上去,贺谦的马匹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自家府邸门口。
“殿下,您可回来了!太后娘娘那边都派人来了好几次!”
“祖母可有说何事?”
“哟,自然是担心您,冬猎出了这样的大事,太后担心也是正常的。”
“知晓了,沐浴更衣准备进宫。”
姜富姜顺心疼自家主子的紧,这殿下瞧着就已经两晚没合眼了,刚回来又要立马进宫去,当真是太辛苦了。
可自家主子这个犟脾气,二人也深知劝不动,只好紧跟其后。
圣人在宫里怒气不小,贺谦进宫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勤政殿,将拓跋山上的事一一禀明,他进殿的时候所有人侧目而视,出乎贺谦意料的是,韶卓竟然也在。
对方自然也看见了他,朝他微微露了个浅浅的笑,贺谦别开了眼,大步朝前。
在拓跋山上行凶,显然是不将皇权王法放在眼里,景尚书又是两朝老臣,自然也不能寒了老臣的心,圣人钦定昭王负责主审此案,刑部和京兆尹协同,限期十日内破案。
十日,到除夕不过也就十二日,看来圣人是不打算将此事留到年后,任务紧迫,但贺谦一口应下,丝毫没有犹豫。
圣人欣慰的点点头:“砚知,此次由京兆府全力配合你,你若是缺人手,就随时说。”
京兆府,自然是段长舟来的,经此一事,圣人直接将段长舟扶了正,赵府尹年事已高卧病在床,也没有异议。
段长舟上前接旨:“臣,定不负皇上重望!”
“好,初然何在?上前听旨。”
韶卓今日也不知自己为何被突然宣进宫来,此刻听见圣人唤自己,吃惊之余也立马上前:“韶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