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大同小异,报道的都是《智识》创始人解槿与谈巍两人因利益分配不均而分家的事。
据称两人联手创办的公司鑫势新媒,负责背后运作的谈巍为大股东,持股占比超过82%,而作为《智识》主讲人的解槿持股比例却不到18%,这份股份结构的分配令解槿不满,故而带着一批精锐员工离开了鑫势和谈巍,开始自立门户。
关于两个合伙人的分家事件,网上众说纷纭。
骂解槿是白眼狼、自己火了便过河拆桥的人不在少数,但更多人听都没听说过谈巍这个幕后操纵者的名字,只知《智识》是解槿主讲的节目,觉得只给她18%的股份太欺负人,故而支持她出走。
其实说明白点儿,就是《智识》这个节目捧火了解槿,她出名之后便想从合伙人手中分走更大的蛋糕,但是负责幕后运作的谈巍不同意,于是原主带着节目原班人马怒而出走。
两个曾合作创业的黄金搭档就这么分道扬镳。
大致了解了是怎么一回事后,解槿便关了手机,往身后的床上仰面一倒。
事件既然捋清楚了,那就……先睡吧。
已经半夜1点了,天大的事都等睡完觉再说。
可是明明累极,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一直等到凌晨4点,天都微微发亮的时候,解槿这才昏昏沉沉地一头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许久。
她开始做梦,连绵不断的梦,无数原主记忆的片段在脑海翻涌不息。
因上一世有多年从梦中读取记忆的经验,故而解槿直接熟练地翻动起原主的记忆——
这个世界的解槿和谈巍早在f大就认识。
两人同属新院学生,彼时谈巍大三,解槿大一。
谈巍是那一届的名人,新院无人不知‘谈老板’大名,他是本市传媒大鳄的儿子,真正的富二代,大二开始就同时兼任好几个社团的社长,经常给社团拉来几十万几十万的赞助,故而还没毕业,就有一帮绩点常年3.8以上的学神跟在左右,准备一毕业就跟着太子爷创业。
而那时的解槿是大一新生中的怪人,基本从不来教室上课,只在最后一节课时会出现一下,然后在考试时提前交卷离开。其他时候,基本上只能在图书馆或通宵自习室看到她的身影。
这一世的解槿是怎么认识谈巍的,她还没有翻到相关记忆片段,梦中读取的记忆非常混乱,并不按照时间排序,她看到的都是跳跃着进行的场景和画面,根本不知哪个在先在后发生。
纷乱交错的记忆片段中,她看见一个人满为患的大礼堂,谈巍一身白衬衣,在台上懒散地来往踱步,不紧不慢地介绍着过往经验。
至始至终,他神色倨傲,语调轻松,小段子和笑料却随手拈来穿插其间,引得下面一整个礼堂的学弟学妹们掌声不断。
但谈巍却似对此习以为常,唇角笑意不羁随意,像撩人的罂粟。
那时解槿正站在礼堂大门边,胸前挂着工作证,阻止迟到的学生入场。
与她搭档的白净男生在旁边娓娓劝说着同学不要挤,她却整个斜倚在门的一侧,长臂一伸,直接抵住了对面的门。
然后狐狸般的眉眼凉凉一斜,女土匪一样的气势扫得几个欲往前的男生懦懦停步。
画面一转。
谈巍开着车,带着解槿和一个娃娃脸的男生满城市地转。
每到一个公司,就由解槿或者那男生抱着厚厚的资料上门去拉赞助,两人一次次打开车门出去,又一次次摇着头回来,脸色越来越沉。
谈巍的嘴角却仍是噙着满不在乎的笑,见两人一次次无功而返不安抚也不责备,自顾自地开他地车。
两人不知被拒多少次后,他终于在解槿下车前动了下。
却是一把抽走了她怀里那份ppt讲稿和企划案,问她要讲的内容都记下了么。
解槿挑了下眉,点点头。
谈巍便点了根烟,懒懒靠在驾驶座上,冲她吐了口烟圈,“那就去吧。”
解槿不知他什么意思,却也只能这么空着手下了车,赤手空拳地去跟人谈赞助。
她走之后,两人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等到解槿再次出现时,男生猛地坐直了身探头去望。
谈巍下车靠在了车门上,遥遥冲她笑,“拿到多少?”
解槿顿了顿脚步,然后猛地冲过来将谈巍腰身狠狠一抱,被他嫌弃地一手抵开后仍忍不住兴奋,抬手对他比了个‘三’的手势。
谈巍淡淡笑了,“三万?”
解槿点头,大约是因为同样的内容已经讲了许多遍,已经烂熟于心,脱稿之后反倒更为自在随意,不知不觉便从对方手里拿到了赞助。怪不得他要拿走她的讲稿……解槿想到这里,忍不住抬头看他,眼睛发亮。
谈巍靠在车门上,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下,轻佻一笑。
“做得好,小丫头。”
然后一转眼又换了个场景。
凌晨四五点的外滩,空荡荡的街上唯有冷风。
谈巍带着解槿和几个男生坐在街边长椅上喝啤酒,少年们碰瓶对吹,闹作一团。
谈巍坐在最中间,仰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解槿坐在他身旁,单手拎着一瓶啤酒,漫不经心地喝。
过了一会儿,谈巍开始摸兜,旁边一男生乖觉地给他递了根烟,然后每人发了支。
轮到解槿时,谈巍弹了弹烟灰,嗤笑一声,“别给她烟,一丫头片子抽什么烟。”
解槿正要拒绝,闻言却翻了个白眼,大咧咧地从那男生手中取来根烟,像模像样地往指间一夹,斜睨他一眼。
谈巍被她这一眼瞥得抵唇笑起来,抬手指了指她手中的烟,示意那男生给她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