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沧州富贵人家的公子吗?”
冯三墨不由看一眼自家哥哥,心里叹了叹。
“若我没猜错,他是沧王世子楼蔚。”
冯二笔瞪大眼睛,“沧王世子?!”
他惊愣好一会儿,才满脸同情道:“那、那他也太惨了。”
堂堂世子殿下,竟遭此横祸,不仅死了五十个护卫,丢了所有贺礼,还差点被流寇杀害。
想到这,他又开始拍马屁:“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咱们一路顺利到京城。”
楼喻垂眸,若非他们队伍多了三斤坡的二百人,说不定就算装成难民,也会被人盯上。
难免会有几番恶战。
“奴记得,沧王妃的妹妹嫁到了京城,沧王世子说的亲戚,不会就是他这个姨母吧?”冯二笔问。
楼喻颔首:“京城杜家。”
杜家有二品大员在朝,岂会怕三斤坡那群匪寇?
若杜家讲道理,直接拿酬金换人,便是皆大欢喜;若是杜家不讲道理,反正他已不在风波亭,吃亏的只是郑义等人。
一切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拜访紫云观的无名小卒。
至于入京贺寿会不会被楼蔚认出来,他压根不在意。
届时郑义等人已经返程,即便他被楼蔚拆穿身份,也无甚影响。
他在途中帮了楼蔚,楼蔚只要不忘恩负义,就不会再提此事。
冯二笔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他家殿下在下什么棋。
拨云弄日,却又置身事外。
绝了!
而风波亭那边,郑义等人还在苦苦等待。
既等阿大出城,又等楼喻回来。
眼见太阳即将落下,城门都要关了,郑义终于不耐烦,凶狠地问楼蔚:“阿大怎么还不出来?!该不会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吧?!”
楼蔚缩了缩脖子,小声解释道:“有亲戚的,只是京城很大,来回需要时间,准备银子也需要时间,你要知道,越是有钱人家,取银子越难,要先去账房……”
“行了行了行了!”郑义哪懂那么多,“我就再信你一次!”
最多再等一夜,明天要是再看不到阿大,他就将这小子宰了。
忽然,城门处涌来一大队人马,为首的年轻公子纵马而来,端的是风流不羁,贵气逼人。
他身后有数十护院,皆手持长棍,面容凛然。
阿大跟他们穿得不一样,郑义一眼就看到他了。
他瞳孔微缩,这架势,恐怕卫公子确实非富即贵。
郑义是个识时务的,他是万万不敢在京城外跟达官贵人起冲突的。
遂挂上一个笑脸,问楼蔚:“可是你亲戚来了?”
楼蔚点头,面上虽带笑,眼中却不见喜意。
他仰视着纵马冲来的人。
那人相貌端正,锦衣华服,居高临下看向楼蔚,眉头微皱:“你怎么又惹事儿了?”
楼蔚低首:“表哥,劳烦你跑一趟,借你的银子我会还给你的。”
杜谨挥挥手,不耐烦道:“谁要你还这点钱了?”
他到底不愿在外人面前多说,扬手吩咐护院,将一个小木箱放到郑义面前,高高在上道:
“多谢诸位一路护送我这表弟,这里面共二百两银子,算作酬劳。”
郑义:“……”
怎么只有二百两?!
他立刻道:“我们救了他一命,他当时说会重金酬谢;我们帮他埋尸,他说一人一两;我们又借他马车,总共一百两。这些加起来远不止二百两吧!”
就算是权贵也不能不讲道理啊。
杜谨目光轻蔑:“又不是我答应你们的。”
二百两,足够这些贱民过活了,可惜这些贱民就是这么贪婪。
“欺人太甚!”郑义怒火中烧。
眼看硝烟弥漫,楼蔚突然抬首道:“表哥,你借我一千两,我会还你的。”
郑义连忙闭嘴。
一千两!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趟生意是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