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三公子报仇,反击庆王世子可以有,但跟一群藩王对上,不可以有。
见护院迟疑不动,杜谨简直怒不可遏,他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都是死人吗!给我上!”杜谨怒吼道,“楼喻!你躲在后面算什么本事!你敢骂我怎么不敢出来!”
楼喻探出脑袋,极为无辜:“杜三郎,我真的没有骂你!你倒是说说,我骂你什么了?”
“你骂我是狗!”杜谨气得失去理智。
楼喻惊愣:“我有说‘杜三郎是狗’吗?!”
有好事者一直尾随看热闹,闻言在人群中好笑道:“没说!”
“你听听,”楼喻摇首叹息,“我没骂你,你却骂我竖子,又骂我的人是贱奴,杜三郎,你一介白身,我乃庆王世子,你扪心自问,我该不该打你!”
杜三郎脱口而出:“藩王世子算个什么东西!等圣上削藩,看你还怎么——”
说到这他反应过来,可就算立刻闭嘴也来不及了。
周围一片死寂,偶或听到几声压抑不住的粗喘。
杜谨脑子里嗡嗡嗡响个不停。
他刚说了什么?他到底说了什么!
护院们也都瑟瑟发抖,慌乱无措。
就算是底层仆役,也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啊!
楼喻敛眉隐藏笑意。
他本来只是想挑起藩王的不满,让藩王团结起来闹事而已,万万没想到,这位杜三郎竟给自己送了这样一份大礼。
简直是意外之喜!
他低声问身边的耿直藩王:“叔啊,杜大人是朝廷要员,是不是知道圣上要……”
藩王终于回过神来,高吼一声:“你说圣上要削藩?!”
杜谨哪敢承认,吓得连方才的屈辱都忘了,慌忙摇头:“我没有说!你们听错了!”
围观众人:嗐,他们耳朵都没聋呢,这下杜三郎闯祸了吧!
杜谨性格暴躁,在京城的风评并不算好,且杜家乃天子眼前红人,权势滔天,自然会有眼红者。
“杜三郎!你分明说了圣上要削藩,所以才有恃无恐,对不对呀!”
杜尚书刚带人赶来,就听到这么一句,差点七窍流血。
他怒吼一声:“孽子!”
围观人等纷纷避开一条道。
杜谨面色发白,双股战战,眼睁睁看着他爹怒红双目来到他面前。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行馆上空。
“天子脚下,岂容你在这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
杜尚书吩咐左右:“来人!将这个得了疯病的逆子押回府中,请名医诊治!”
众藩王:“……”
好一招假痴不癫!
杜家想装疯卖傻,也得他们同意才是!
耿直藩王高声呼吁:“诸位!杜家竖子对我等如此狂吠,本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不如咱们一起进宫面圣,问问陛下,这天子脚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缘何一个小小白丁都能对我等大放厥词,喊打喊杀!”
杜尚书两眼一黑,陛下会杀了他的!
他连忙又啪啪掌掴杜谨数下,道:“诸位王爷误会了,下官这逆子从小就疯癫痴傻,他的话当不得真,诸位王爷千万别放在心上,下官将他带回府上后,立刻前来请罪!”
杜谨的脸已经高高肿起,变成一个通红的猪头。
他却压根不敢反抗,低着头一句不吭。
祸从口出,他是真正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了。
一切都怪楼喻!
等圣上真正削藩后,他定要将楼喻碎尸万段!
藩王们也知现下入宫没什么用,但一时拉不下脸面。
楼喻又偷偷对耿直藩王道:“明日寿宴,或可向陛下禀明此事。”
他声音小,杜家那边没人能听见,但身边几个藩王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耿直藩王耳朵一动,遂粗声粗气道:“杜尚书,令郎既然患有痴傻之症,就别放出府祸害他人!今日之事便罢,哼!”
杜尚书心头稍定,忙带着杜谨及一众护院回府。
京城众官员并非铁板一块,杜家三郎口无遮拦,立刻引起其他世家的注意。
便有人往宫中递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