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问:“边军找郭知府何事?”
刘校尉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为难。
“你不说清楚,我又如何为你牵线搭桥?”楼喻淡淡问。
刘康也知道这个道理。
他长叹一声,道:“殿下有所不知,边军不仅缺粮,还缺盐。”
之前有楼喻赞助粮食,他们勉强能够度日,加上秋收还算可以,倒是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但粮不缺了,盐缺啊!
将士们实在熬不下去,这才想出个馊主意,想来庆州借盐。
庆州产盐,若是知府愿意,总是能漏出一点半点的。
楼喻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笑。
他低首强压笑意,道:“程将军莫非是想买私盐?”
“殿下误会了!”刘康连忙推辞,“咱们只是想借点盐,让日子能过得下去。”
楼喻也不逗他了,睁眼说瞎话:“不是我不愿替你引荐,只是郭知府近来生了病,他卧病在床不愿见客。”
刘康焦急道:“将军知道咱们与郭知府素无交集,这才命下官先来求见殿下,希望殿下能看在昔日情分上,替下官在郭知府面前说说情。”
“也罢,”楼喻起身道,“我亲自走十趟郭府,问问郭知府的意思。”
刘康大喜,忙躬身十拜:“多谢殿下!”
“你十路风尘,便在府中等候罢。”
刘康颔首:“下官静候佳音。”
出了院门,楼喻吩咐冯二笔:“看好他,别让他听到半点风言风语。”
“奴遵令!”
楼喻当然没有真的去郭府,他只是让冯三墨呈上大盛各地矿藏分布表。
这是他花费很长时间,派人去各地打听出来的。
吉州后面赫然标注着——
煤石。
第五十五章
刘康在屋中焦急等待,见冯二笔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焦虑,遂开口转移注意力:
“敢问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冯二笔老实道:“冯二笔。”
“原来是冯大人,”刘康拱拱手,“之前阳乌山送粮,刘某与霍统领结识。霍统领年少有为,实在令我钦佩,不知今日他可在城中?”
冯二笔问:“刘校尉是来借盐还是来交友的?”
刘康讪讪一笑:“是刘某逾越了,冯大人莫要见怪。”
“刘校尉不必担心,咱们殿下既然答应你去和郭大人说情,就不会食言。”
冯二笔见缝插针为自家殿下说好话。
刘康哈哈一笑:“刘某当然不是担心殿下食言。殿下之前慷慨送粮,可见其品性高洁,刘某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借盐毕竟不是小事,只怕郭知府……”
“那还真不好说。”冯二笔老神在在道。
二人尬聊片刻,都已无话可说,遂闭嘴安静等待。
良久,楼喻返回院中。
刘康起身相迎,面露期待:“殿下,郭知府可愿意借盐?”
楼喻没立刻答,而是沉吟几息,冷不丁问:“你们程将军与郭知府可有宿怨?”
“没有啊!”刘康坚决摇头,“将军此前在庆州没有熟人,并不认识郭知府,不过上次与殿下结了善缘,殿下算是咱们的熟人了。”
楼喻眉间微蹙,有些为难道:“那可能是郭知府卧病在床,心情不愉吧。”
“他不愿?”刘康心头发涩。
只觉得一瓢冷水浇下来。
大家都是官场上混的人,谁还不知道谁?
庆州产盐,要说知府不从中攫取利益,那是不可能的。
可他们边军眼下只是想借一点救急,只要郭濂从指头缝里漏出一点点就行。
即便这样,郭濂也不愿?
皇帝不管,兵部不管,他们厚着脸皮来庆州求盐,庆州知府也不管,难道他们边军就这么不受人待见?
他们辛辛苦苦守卫边疆,守护背后的大盛江山,到底是为了什么!